我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小小的五線城市,這里的冬天會下雪,夏天吹來的風也帶著涼意。
那時總想去更廣闊的地方見見世面,最后回過頭來才發現那些拼命想逃離的日子,反倒成了后來我最懷戀的時光。
大概是樂極生悲吧,我在某天體育課扭傷了腿,腳踝腫了老高,鉆心的疼蔓延到中樞神經,我沒出息的哭的那叫個驚天動地,然后被人背著火速沖向了教室,沒多久就被接回了家。在回去之前,他仔細地幫我把書包收好包放到了車后座,當時沒顧上后來卻總是出現在我的回憶里。
十二月等來了2017年的第一場雪,教室門關的緊緊的,只要有人開門關門,坐在門邊的同學都倒吸一口涼氣。窗戶上起了白霧,頭頂的白熾燈亮堂堂的,偶爾抬頭還能看到小小的光暈。
就是這個初雪夜晚,教室在鈴聲響后徹底的安靜下來,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我小聲叫他的名字。
“嗯?”他小聲的應答。
氣氛突然變得溫暖起來。
我轉過頭去看他,他像個小熊將腦袋埋在臂彎里睡覺,只從柔軟的灰色圍巾里露出額頭以及闔起的眼瞼,憨厚可愛。
我安靜的看著他。
在這個夜晚,盡管周圍亮如白晝,偶爾有書頁翻動的聲音,有小聲交談的聲音。我卻覺得安靜的過分,安靜的能清晰聽到心臟跳動的聲音,安靜的像是盛夏蜻蜓拂過水面,稍微一動心里的甜意就可以順著他的眼睫滑落我的心底,蔓延開來。
甜意過后是淡淡的苦澀,我想要是時間永遠停留在此刻該是多好。
我真壞,為什么要喜歡上有對象的男生。
其實我想他曾經察覺到的吧,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他能察覺到我星星點點流露出來的偏愛或者在意,但我不說他就能永遠同我保持友誼。
后來的某一天,班上一個同學向他表白。
其實這些事情不是無跡可尋,從她的聊天或是談話中都隱隱讓人發現什么。可能是后面事情越來越發不可控制,被他女朋友發現了,并且發生了很大的爭執,從而引發的陳周對她越來越不耐煩甚至是厭惡。
我常常在想如果換做是我,他會不會一樣的厭煩我。
說來也很愚蠢,像是要證明我不喜歡他,我告訴他我喜歡另外一個男生并且付諸行動。
但是,真的當他把我們當一對的時候個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我也是那個時候才徹底意識到,他真的一點也不在乎我,也不喜歡我。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同他無話不說,但有時候又覺得彼此之間隔得太遠太遠。
我曾試著融入他的生活,或許是因為不在意吧,所以他看不出來我的無措。
一月底,大家都選好了自己要學文還是學理。
在那之后的一天晚上他叫我一起去吃火鍋,找了個借口溜出家門,誰知都是我不認識的人,一整晚尷尬不語默默聽著他們說話,最后要走了我以為他會跟我說點什么,就算不用他送我回去,我想再不濟也會陪我打個車,然而都沒有。
我像是被人遺棄了,他看不到我的訴求我的難堪,甚至一句話沒說就和別人走了。
我一個人站在冬天的深夜,感覺渾身冷的徹底。
我第一次生出了放棄的念頭,后來的一整個假期我都會隱隱約約想起那天晚上的難堪,我努力讓自己忘記,第一次這么長久的沒和他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