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馬場的面積很大,為了方便管理被劃分為東西南北和中央五塊區(qū)域。其中中央區(qū)域外有著高高的圍墻,與其他四塊區(qū)域隔絕,只有一個出入口。
清晨雜亂的雞鳴和四個區(qū)域傳來的喧鬧聲經過圍墻的阻攔已經所剩無幾。
這天一早龍陽呼吸勻稱睡得正香絲毫沒有要醒的意思。沒過多久只聽嘭的一聲,龍陽所在房間的門被推開了,因為推得力量有些大兩扇門發(fā)出了一連串痛苦的呻吟久久不能平息。
許三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的左手拎著食盒右手抓著一疊藏青色衣服。
睡夢中龍陽被不遠處傳來的巨大聲響驚醒,他噌的一下從床上坐起動作麻利的下了床。他的眼神中帶著兇狠就像是某種兇獸。
此時的龍陽正迷迷糊糊還沒有完全醒,一切都是他身體下意識的動作。
進了門許三習慣性的往屋里掃了一眼,這一看便看到了站在地上擺出奇怪造型的龍陽。
龍陽的臉似乎有這某種魔力,每一個看向他的人都會情不自禁的被那張坑坑洼洼的臉吸引,而許三也不例外。
這一看之下許三覺得自己后背發(fā)涼,似乎眼前這個滿臉疤痕的孩子變成了某種兇獸,只要他再有動作,那下一秒他便會撲上來將自己撕成碎片。
許三帶著這種奇怪的感覺直楞楞的站在原地就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房門上的慣性消失后靜靜地停在那里,屋子里瞬間變得安靜。
“噗通,噗通,”許三聽著自己的心跳,感受冷汗從額頭劃過臉頰落到地上。
龍陽的精神逐漸清醒,他看到了不遠處的許三,“三哥,怎么這么早就來了。”轉而又看了看自己,不由得撓了撓頭,“我怎么會在地上。”
許三聽到熟悉的聲音才松了口氣,他扭動僵硬的脖子緩慢的看向龍陽。看到龍陽清澈的眼神,許三才尷尬的笑了笑。他徑直的走到屋里唯一的高腳圓桌旁開口說道:“趕......趕.......趕緊起來吃飯,吃......吃完了帶你去工作。”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結巴,說著將手中的飯盒和衣物放到桌上。
龍陽這幾天恢復的不錯,生機丹的藥力已經被他全部吸收,加上被許三稀釋的恢復藥劑也貢獻了一點點力量。現(xiàn)在的龍陽感覺自己和當初剛醒來的時候判若兩人。他能明顯的感覺自己身上的肌肉正在壯大,這讓他全身充滿了力氣,不過這些變化只有他自己清楚,在外人看來他只是精神狀態(tài)好了一些。
龍陽坐到凳子上拿起筷子從眼前的碟子里夾起一塊肉。肉很嫩也很入味,龍陽將它嚼碎嚼細才咽了下去。
隨著生肌丹藥力發(fā)揮,龍陽的腦袋好似被激活一般,他對大部分的事物還是不理解,但對一些常見的東西有了熟悉的感覺,只要他一上手就知道它們是用來做什么的,而且一些日常的對話也能應對自如。
許三原本有些著急,但被剛才龍陽的眼神下到一時間竟不敢催促。他乖乖坐在桌子的另一邊仔細觀察起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孩子。
龍陽吃飯的這段時間許三得到緩沖。他從剛才的心境中走了出來,想起劉管家的吩咐。
許三懷著忐忑的心情試探性的小聲說道:“龍陽你吃快一點。”說完許三死死盯著龍陽,而一條腳已經向后伸去準備隨時跑路。
龍陽嗯了一聲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大口的吞咽起來。
許三趁著龍陽低頭吃飯的功夫輕輕拍了拍了自己的胸口。見龍陽吃完他拿起桌子上的衣服遞到龍陽面前,說道:“這些不用收拾,快把衣服換上。”
龍陽換著衣服忽然想起那本長生訣還在枕頭下面,于是趁著許三不注意將本長生訣和那一小瓶藥塞進了懷里。
育馬場中央區(qū)域的路十分簡單,只要沿著那條最寬的路走就能走出去。
龍陽在許府的西院待了幾天從沒有出過西院,這是他第一次出府對于身邊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他不停的問著許三,而許三經過早上那件事對龍陽的態(tài)度明顯好了許多。如果不是龍陽穿著育馬場中最下等的衣服,那周圍的人一定會認為龍陽是高官之子又或者是將門之后。畢竟這些人家的孩子每年都會到各個育馬場中挑選符合心意的戰(zhàn)馬,而育馬場中的人哪個不是恭恭敬敬的。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東區(qū)最外圍,耳邊的安靜也逐漸被吵鬧聲代替。
龍陽聞聲望去是一群穿著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圍在一起。只見人群最外層的人踮起腳,貼著前面人的后背使勁的往里看同時嘴里還高聲喊著什么。
許三一見人堆眉頭就是一皺,他快步上前對著人群叫了幾聲。“許七!許七!你給我滾出來!”
人群依舊如故,許三的聲音仿佛被吵鬧聲淹沒。過了一會,那被許三喚作許七的人也沒有出現(xiàn)。許三好似斷定他口中的許七就在人堆里,他徑直的走向人堆。
龍陽見許三沒有知會自己,便和剛才一樣跟在許三身后。
許三將眼前的人拽開,被拽開的人沒有絲毫準備差點因為失去慣性一屁股坐到地上。
那人心生不悅,擼起袖子露出碗口粗細的胳膊就要上去找許三理論。他一只手搭上許三的肩膀,壓著心中的火氣說道:“兄弟來贏錢怎么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
許三因為還沒看到許七有些不耐煩,回過頭說道:“去去,一邊玩去。”
那人看清許三的臉,滿臉的不悅一掃而光立刻換上了笑臉。他親切的說道:“三哥,您來找七哥的吧。您歇著我去幫您叫。”隨后那人扯著嗓子沖向人堆,憑借著自己身體上的優(yōu)勢殺出一條血路,同時為了減輕其他人對自己的仇恨嘴里不停的喊著,“七哥,七哥......三哥來找你了。”
眨眼的功夫那人帶著許七從人堆里鉆了出來。
許七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被抓了個現(xiàn)行。他急忙用討好的語氣說道:“哥,怎么今天有空過來看我。”說著從邊上拿了一把椅子放到許三的身后。
許三正在氣頭上,沒有去坐那把看上去臟兮兮的椅子,他呵斥道:“天天就知道斗雞牌九,是不是忘了自己怎么變成小組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