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紀在胡家莊一住就是半個月。
每天都在修煉九天蕩魔訣,同時打聽路寧縣的消息。
波山巨魔在十天前帶著數百小妖攻打路寧縣,當地縣令豪強連抵抗勇氣都沒有,就開門投降。
波山巨魔當場活吞了葉紀的所有親屬,并讓縣令再次供奉三百名男女為祭品入山。
葉紀聽到這個消息后沉默良久。
原身父母雙亡,沒有子嗣,和一群壯漢伙計關系甚好,與親屬很少往來,關系很淡,但一群好兄弟在攻打縣衙的時候就被亂箭射死。
幾家親戚得知葉紀陷獄,立刻落井下石,撇清關系。
所以這群人被生吞,葉紀沒有多少情緒波動。
但被活祭的三百人讓葉紀心塞。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但要讓葉紀去救人,那也絕不可能。
雖然有了金光咒和金剛不壞,但對付波山這種占據群山,稱霸數百里的大妖,勝率不足一成。
葉紀是莽夫,但絕不是不知死活的傻子。
葉紀端起一杯酒,潑灑在地,對天抱拳道:
“恕我無能,連累了你們,待我神功大成,一定誅殺此獠,給你們報仇,也還路寧縣一個安寧。”
然后葉紀加緊了修煉。
由于害怕惹來意外變故,葉紀這段時間沒有去找邪祟,而是一直修煉功法。
半個月下來,不但法力增加一倍,大衍之術進度條已經漲到了三分之一。
這天,葉紀完成修煉,打算找一些邪祟來加快進度條積攢。
波山巨魔攻打路寧縣已經過了十天,風頭逐漸過去。
房門一開,胡丙元臉色煞白闖進來,盯著葉紀上下打量。
葉紀不解道:“出了什么事?”
“你。”胡丙元伸手一指,斟酌了一下措詞,“你是不是路寧縣葉紀葉屠戶?作為祭品送進雞脖山,卻被你殺了數個小妖,然后逃走。”
葉紀并不隱瞞,點點頭。
胡丙元倒吸一口涼氣,趕緊拉住葉紀,不自覺壓低聲音:“我剛從城里回來,河陽府發下你的海捕文書,城里貼的到處都是!”
葉紀哦了一聲,顯得不以為意。
胡丙元從懷里取出一張銀票,“這是我特意去城里兌換的八百兩銀票,還請道長收下,還有兩物,請道長隨我出來。”
來到院中,一名莊客抬著抱著一個木箱進來。
打開一看,里面是一柄色澤深沉的長劍,日光之下深灰色竟有些耀眼。
“我知道道長天生神力,便特意去縣城讓人用百煉鋼打造了這柄寶劍,重五十三斤,給道長用作防身。”
葉紀伸手拿起,隨意揮了揮,發出呼呼的破空聲,贊嘆道:“好劍,還有一物是什么?”
胡丙元將葉紀引到門外,一匹灰色駿馬栓在門口。
“這是邊地戰馬,身材高大,體力綿長,我托了好些人才買到的,日行數百里不是問題。”
葉紀聞言一愣,眉頭挑了挑笑道:“胡莊主這是趕我走,怕我連累你?”
胡丙元張了張嘴,咬牙承認。
“道長,我只是個鄉下小地主,擔不起窩藏逃犯的罪名,若是你潛入我家,憑著救我全家性命這件事,我一定留你,可半月前你來我家時就被很多人看到相貌,若是有不長眼的泄露出去,不論是官府還是妖怪,我這一個莊子都要遭殃,還請道長諒解。”
胡丙元說著就跪倒。
葉紀豪爽一笑,將他扶起,“我早有走意,今天就是來找你辭別。”
葉紀轉身回了院里,不多時出來。
背裹樸刀,腰掛長劍,一身寬大道袍,頭發簪住一些,更多的胡亂披散。
翻身上馬,對著胡丙元一抱拳:
“你這三樣東西我很喜歡,告辭。”
說完掉頭揚鞭,縱馬奔騰,一騎絕塵而去。
樹影重重向后,道路越來越寬敞。
駿馬飛起四蹄,不多時就來到官道,葉紀催馬向路寧縣前行。
天下江湖如此廣闊,想要提升實力找波山報仇,注定是要漂泊的。
但在走之前,得先把前身最后的執念給了了!
一百多里的路程,葉紀直到黃昏時分才抵達路寧縣城。
殘破的城墻在夕陽下拉出長長的影子。
兩名守城衛兵正要關門,卻見一名騎士飛奔而來。
衛兵疑惑,正要發問,但在看到馬上之人后臉色大變。
“葉屠回來了!”
衛兵尖叫一聲,想要關上城門。
但葉紀已到近前,飛身一躍,落在門口。
大手往前一推,高大厚重的城門被輕松推開。
葉紀邁步而入,轉頭斜瞥,兩個衛兵頓時腿軟倒地,磕頭求饒。
“葉屠,我們可沒招惹你,饒命啊。”
“是縣令抓的人,我們只是聽命行事。”
葉紀冷哼一聲,大拇指向后指了指,“把我的馬匹照顧好,要是少了一根毛,老子活劈了你倆!”
說完,面帶獰笑,大步入城。
……
路寧縣,縣衙后堂。
地面上擺著三大箱白銀,桌上是各種珍奇珠寶,在昏光下反射著金色光芒。
四個人或坐或站在屋內,眼神都瞟向銀子珍寶,不時吞一口口水。
一個穿著藍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拿起一個玉器,笑道:
“找了半個月才把葉屠家搜刮完,這里有現銀五千三百兩,珍寶折銀七千兩,我要拿大五千兩。”
“王縣令未免太貪了,別忘了這主意是我想出來的。”一名穿著盔甲的男子不喜道,這是本縣縣尉。
“具體陷害葉屠可是我動的手。”一名臉龐和葉紀兩分相似,頭戴白布的中年人說道:
“再者說了,為了這些錢,我全家幾乎死光,總該多給些補償!”
這是葉紀的伯伯,原本只是想要葉紀的家產,哪知會惹來山妖,害的家破人亡,只好在這里多要一份。
唯有一名瘦弱的老者盤坐在椅子上,一語不發。
其他三人對老者也很畏懼,不敢打擾。
三個人爭執不休,都堅持自己陷害葉紀的功勞最大,應該分到家產的大頭。
就在吵的不可開交時,前院忽然傳來一些嘈雜聲音,并且越來越近。
“不懂規矩的東西,竟敢跑到后堂來爭吵!”
葉伯因為家族式微,爭不過二人,正窩了一肚子火,打算發泄到吵鬧的丫鬟和家仆身上。
剛走到門口,房門就轟然撞開,葉伯也被兩個家仆帶倒在地。
“哪個不長眼的敢來縣衙鬧事!”
葉伯憤怒地站起來,看著走進來的高大身影,渾身汗毛立起。
全場鴉雀無聲,只有牙齒戰戰相撞和恐怖的咽口水聲。
椅子上的老子也睜開眼,凝重第盯著葉紀。
葉紀提著一把刀,環顧眾人,嘴角咧開。
“敢害人,就要有著被人收拾的覺悟,你們,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