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曾經去過西方共和國，在那里留學過，在羅爾夫城，只有王室成員才可以留學。沒錯，我姓羅爾夫，我是城邦的王室成員，就是努特的哥哥。”

　　布朗特的話讓我吃了一驚，在他剛報上姓名到時候我就知道他應該和浮空城王室有關，但如果他是努特的兄弟，可必須要高度警惕他。我忘不了那個努特用他的咸豬手猥褻我的場景。布朗特若是和他一樣是個衣冠禽獸，我便會直接做了他，一刀斃命，管他什么暴露不暴露，我心中的怒火已經悄然間燃燒了起來。

　　“在西共，我見識到了很多羅爾夫城沒有的東西，這其中也包括了人道主義，在此之后我就想到了我們半神族對你們的奴役，究竟是正義的還是非正義的。”布朗特捏了捏菲兒的耳朵，“你的毛摸起來很舒服，菲兒，我還想再多摸一會，可以嗎？”

　　“嗯。”菲兒閉著眼睛，滿臉放松地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即使是我也必須得開口了：“菲兒，他是士兵，你完全不害怕嗎？”

　　菲兒轉頭瞇著眼看我：“雖然……還是有一點害怕就是了，但是摸我頭的人不會是壞人呢。”

　　“都說了，我不會對你們怎樣。”布朗特笑著說，“手感確實很好，你的皮毛色澤也很靚麗，全農場都少見。”

　　布朗特又說起了他的往事：“后來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對你們而言，半神族是惡人，剝奪了你們的自由，強迫你們勞動。但是奴役你們這件事，對半神族而言呢？如果我們不用武力強迫你們勞動，不用你們做孕母的話，我們也就無法生存和繁衍了。”

　　“我知道你們的種族沒有女性，所以才需要孕母，但是為什么沒有奴隸的勞動你們會活不下去呢？”我問道。

　　“很簡單，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身為王室成員的我，很清楚這個道理。千百年來，半神族都在用這種輕松的方式過活，那么若是進行改革呢？改革就意味著我們放棄了之前輕松的方式，轉而要自己勞動，沒有人會愿意這么做的。”布朗特說。

　　我又發問道：“那你愿意這么做嗎，靠著自己的勞動而不是壓迫奴隸？”

　　“我？我當然愿意，但是這個體制是不允許這么做的。你想想我一個王室成員為什么會來到這里？就是因為我和其他留學的人不一樣，在回來之后沒有享受生活，而是推行了人道主義改革，希望購買更多的奴隸緩解你們的工作壓力，以及給被選成妓女的奴隸服用喪失意識的藥品，讓她們感受不到精神上的痛苦，以做到盡可能的人道。一直以來我們只給那些孕母來服用喪失意識的藥物，以確保胎兒的安全。但那些既得利益者誰會讓出自己的利益呢？改革便自然而然的失敗了，我也就被發配到了這里。”

　　布朗特又說：“我在西共見到了很多，其中有一點就是，所有賣身的妓女，全都是自愿的，這和我們完全不一樣，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很簡單，半神族沒有女性，不用這種方式，我們不能繁衍，也不能釋放自己的欲望。誰都有**，性應該是自由的，這是神賜予我們的。性并不骯臟，但總有人覺得齷齪，有趣的是，這些覺得性很齷齪的人，自己也很享受性帶來的快感，扯遠了，不說這個。因為我堅信性是自由的，又因為我們沒有女性，為了種族繁衍和半神族社會的穩定，我才推行對**隸進行喪失意識的政策，而不是消除**隸。沒錯，這就是我在西共學到的很多先進的思想之一，先進的思想可是不會受到那些高層認可的啊。”

　　“人道主義本身就是對權力的挑戰嗎？”我問道。

　　“就是這樣，小姑娘，你很懂啊，我以為這里的奴隸都不懂這些。”布朗特說。

　　“本身就是對權力的挑戰？這是什么意思啊？”菲兒不解地問。

　　“很簡單，菲兒，你想想如果推行了人道主義，減輕農業奴隸的勞動量，保護**隸的精神，這會導致什么現象？”布朗特好像摸上了癮。

　　“什么現象呢？”菲兒還是一臉的舒服，這兩個人現在都非常享受。

　　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吐槽好了。

　　布朗特說：“這就會導致奴隸的人權意識覺醒，奴隸會發現原來作為奴隸也可以擁有這些權利，那么如果奴隸們進行反抗呢？雖然我們可以鎮壓，但是反抗本身就會造成管理的混亂，生產力的下降。那么使用高壓的方式進行對奴隸的統治呢，比如讓奴隸吃不飽，然后進行高強度的勞動，讓奴隸沒有力量去反抗，才是最佳的策略。”

　　“而且對于高層來說，如果購買來更多的奴隸，就意味著更多的支出，還要給奴隸提供更多空間和食物，這是一筆不小的開銷，而且購買更多奴隸這件事也相當于告訴了奴隸他們本身擁有權利，那么若是更多的奴隸參與了反抗，則會更加混亂，不利于統治。”我接著布朗特的話說。

　　“很對。”布朗特點頭贊許道，“蓮，你讓我刮目相看。”

　　我把胳膊抱在胸前，我現在已經沒有了殺掉布朗特的念頭：“先別著急夸我，我不明白讓**隸喪失意識這件事究竟會對統治造成什么影響。”

　　“沒錯，不會影響統治，但是會影響高層的享受。”布朗特搖著頭，嘆了口氣，“他們很享受看到**隸掙扎的樣子，相比那種躺在床上被隨意擺布的，他們更喜歡這樣的。”

　　“謝謝你們。”布朗特這時卻這么說，“謝謝你們聽我說這些事，那些士兵和奴隸沒人愿意聽我說我的過去，士兵們嘲笑我同情心泛濫，奴隸們見到我都害怕，只有你們肯聽而且不怕我，所以謝謝你們。但是沒辦法，不管怎樣，我還是半神族，是體制內的士兵，所以我現在還是必須要求你們去吃飯，然后去工作。這里就是個監獄，我和你們一樣，都是這里的囚徒。”

　　我們沒有被布朗特發現異樣，值得慶幸。

　　后面的事就很簡單了，我和菲兒被要求去閣樓紡線，菲德爾來到閣樓之前我們兩個坐在一起，一邊工作，一邊小聲商量怎么逃出去。

　　在那個閣樓里，空氣潮濕且悶熱，很多孩子們擠在這么一個小屋里，進行著他們的工作，時不時會有士兵來監視，若是有人稍微停下手里的活，一頓毒打是少不了的。

　　士兵們趾高氣昂，奴隸們低三下四。

　　我轉動紡車，線一點點的形成，現在我開始慶幸起特工訓練的時候什么都教了，我那個時候并不喜歡這類看上去和戰斗沒有任何關系的訓練，我以為永遠也用不到。旁邊的菲兒倒是很熟練，可能她被抓到浮空城之前就做過這類活吧。

　　即使完成了手里的工作，不一會監工的士兵也會過來收走那些成品，然后再要求奴隸干活，就算是完成了當天的配額，也得繼續做工。多干的話完全不會給任何獎勵，少干的話便會挨打。

　　有女人的求饒聲，還有很沉重的腳步聲傳來，越來越近，原來是有個士兵把下面勞作的女奴隸拖到閣樓的角落里，男人的狂笑聲和女人的哭喊聲在閣樓中回蕩。那士兵完全不在乎這里有一群孩子，完事之后還沖著孩子們大喊：“看什么看，趕緊干活！”便滿足的離開，那女奴隸艱難的站起身來，穿好被撕扯的衣服，低下頭流著淚沉默著走了出去。

　　孩子們全都嚇得不敢吱聲，我的手在刀柄上徘徊，我強忍心中的怒火，最終還是把這團火壓了下去。

　　我之前對奴隸的認知，只是停留在奴隸的一切都屬于奴隸主，除了罪犯之外，都是賣身的人，那么就必定是自愿的，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現在見到了這些，又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破衣服，我不禁在想，如果自己不是總統的女兒呢？如果自己生在一個貧苦之家，只能把自己賣給奴隸主呢？不是為了任務而作假，而是真正的成為了奴隸呢？

　　這就意味著永不停歇的勞動，以及貞潔會被剝奪。

　　那么那種情況下的自己，真的是自愿的嗎？

　　努力了真的有用嗎？在法律上說確實是可以贖身，然而即使奴隸們努力的工作，所有的勞動成果都是奴隸主的，不會有自己的錢，那么又如何贖身呢？

　　這些東西以前的我都沒有考慮過。

　　那么奴隸的反抗究竟是正義的還是非正義的呢？如果是正義的，那么我的任務呢？

　　這是我第一次執行任務，也是我第一次對任務產生了懷疑。

　　我在剛看到菲德爾的時候，吃了一驚，又聽他說什么他叫“鮑勃”，就大概猜到了他可能是用什么方法扮成了個位高權重的人來到浮空城里找自己和艾莉，絕對是這個情況，不然他又是怎么進到這農場里來還讓士兵們客客氣氣的？

　　他卻說什么要帶上幾個奴隸，我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么。但這以后再問好了，現在我并沒有露出真正的面容，菲德爾不會認出我來。于是拉上菲兒，讓她也和我一樣跳起來揮手。人是很容易受到心理暗示的，在一群只是圍著自己的人中間，兩個跳起來的人更容易被他選擇，果然，菲德爾選了我和菲兒，我現在的實力沒法自己解除易容術，便打算在沐浴之后再和菲德爾解釋這一切。

　　菲德爾叫出格洛莉婭的時候，我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不簡單。我不知道菲德爾什么時候還交了這么個妖精族的女朋友，要是都有女朋友了，艾莉又算是什么？“這個花心大蘿卜！”我心里暗道。

　　只是菲德爾竟然進到了有四個女孩子的浴室里，這才有了浴室中“坦誠相見”的一幕。

　　“嗨？蓮？”菲德爾先開口，試圖打破尷尬。

　　“臭流氓去死吧！”我抓起浴巾遮住自己的身體，沖到菲德爾面前，在那個妖精女孩格洛莉婭沒打的那一邊臉上又給菲德爾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