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母子兩人跌跌撞撞的跪撲在江如吟的腳邊,連磕三個響頭,額頭上沾了些草灰,衣服邊角也蹭上了些泥土,看著臟兮兮的。
女人戚戚哀哀,摸了把眼淚,“江二奶奶,你人美心善,一定要救救我兒子,他才七歲。”
江如吟轉身,看著匍匐在腳邊的女人,微微蹙了蹙眉,“你先起來,有什么急事,慢慢說,我定會為你做主的。”
女人心口一熱,早聽聞江二奶奶心地善良,自己來求她,深感做了正確的抉擇,感激扯來身旁兒子,下拉他脖子處的衣領,只見一大片肌膚,被爪子撓的爪痕斑斑,起了多個大紅包塊。
小男孩眼框微紅,可憐巴巴的看著江如吟,期待有大夫來給自己治病。
那女人忍著眼淚,眼里滿是懇求,“我兒子渾身突然奇癢無比,手抓的肌膚又紅又腫,鼓了好多小包塊,這怎么辦呀?”
江如吟也犯了難,此次出行,原計劃在外頭待上半天,就打道回府。
也就沒帶一位郎中跟隨,突發情況下,哪有什么郎中可以給孩子醫治呢。
她愁眉不展的看向時海亦,意詢問如何是好。
時海亦倒是想起一個人來,這里不就有個小神醫夏小霜嘛。
烏梅看向那邊,心里也猜了個大概,“姑娘,她們在求救吧。”
二人都沒注意有個仆人朝這邊走來,夏小霜聞言調侃烏梅,“烏梅,你何時如此聰敏了?”
烏梅撅了嘴,有些不服氣,露出小女兒般嬌羞的姿態,輕跺了跺腳,“小姐,您這夸我,還是損人吶?”
“呵呵呵!”夏小霜抿嘴輕笑。
身旁突然冒出個仆人來行禮,二人正對著仆人,“夏姑娘,老太爺請你過去,有事相求。”
夏小霜朝時海亦那處望去,心里有了些低。“好,我知道了。”
“小姐,時老爺找你何事,莫不是去給那小孩治病?”
“不然呢?”
烏梅說到點子上了,夏小霜邁步走去。
到時海亦那處時,又一條路上,楚湘和時聽白也過來了。
看到夏小霜走到跟前,時海亦臉上露出了笑容,“小霜,你懂醫,給這孩子瞧瞧,得了什么病,可有法子治治。”
夏小霜看了看小孩的情況,再瞧他穿的厚厚的棉衣,心里有了個大概,便對時海亦福了福身子,“時爺爺,小孩子這是捂的出了痱子。只需要煮一刻鐘的艾草水,涂上患處,等個三四天就好。”
女人喜上眉頭,兒子總算有救了,抱著兒子痛哭,“太好了,快給姑娘磕頭,謝謝姑娘,謝謝姑娘。”
母子兩人又慌忙給夏小霜跪下,搞得她只有蹲下。
她手拉了女人的臂膀,想把女人向上抬起,奈何自己力量薄弱,只能屈膝跪向對方,“大媽,不必這樣,我為醫者,做的本職工作罷了。”
楚湘和時聽白過來詢問發生了何事,夏小霜帶著烏梅適時離開。
深林中,滿地翠綠野草,離墓園幾十米外的小路邊上長了一陂艾草。
夏小霜蹲下,兜了裙擺,用手揪了艾葉。
烏梅跟在后面,也揪了一大把的艾葉回去。
夏小霜將兩人摘的艾葉合到一塊,給了那女人,“大媽,你拿著這些艾葉,給孩子煮上擦擦身子。”
女人捧了雙手接著,自又感激不盡,“謝謝姑娘,親自給我們找藥。”
看那女人又準備跪下磕頭,烏梅話語頗有些犀利,“您別一個姑娘,一個姑娘的了,趕緊去熬藥水給孩子洗個澡吧。”
那女人點點頭,拿著艾草去煮藥汁去了,仆人還在挨個吃著魚肉,夏小霜估計在女人給孩子擦完身體,時府眾人暫時也離開不了。
何歡扶了夏文安朝這邊走來,夏小霜嘴角扯了些笑容,烏梅又去吃起魚肉來。
“夏姑娘,聽聞你醫術超群,可否幫我看看我這手為何寫不好字?”
楚湘伸了纖纖玉手,自我賞暇,指甲蓋上新做的粉釉,整只手非常白嫩。
夏小霜有些意外,沒想到楚湘會來和自己搭話。
一群橘黃色襦裙,更忖得她整個人明媚嬌柔。
盡管對楚湘印象不好,但是夏小霜臉上仍掛了禮貌的笑,“楚小姐問的怕不是手的問題,而是讀書習字吧。”
楚湘臉上一陣難堪,翻了她一個白眼,“字寫不好,怎么不是手的問題?莫非夏姑娘,眼也瞎了不成?”
夏小霜聽出楚湘在罵人,心里有些惱怒,但臉上依舊平靜的看不出情緒。
微低了頭,想怎么回復不傷了和氣。
忽然,身后又響起一個略微熟悉的聲音來,“楚小姐,字寫不好,就要多練習,隨便撒潑哪有什么成效。字寫不好,你不寫別人就不知,若話也不會說,可就腦袋有問題了。”
說話的人,居然是江三奶奶魏茗,懷中一如既往的抱著一只貓。
楚湘嚇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繼續裝的鎮定,“三奶奶既不陪著老太爺,也不打吊牌,來此湊什么熱鬧?”
魏茗努努嘴,朝江如吟和時海亦瞧去,“你一個未成年的小丫頭,就這樣毫無禮教同長輩叫板?你的爺爺可有人陪哦,我在時府才不想些旁的,鴻鵠之志就讓她人實現好了,我啊有飯吃,有澡洗,有貓擼,足矣。”
楚湘冷哼一聲,“怪不得府中人對三奶奶口評極差,原三奶奶也扶不上墻。”朝時聽白跑去。
一頭撞到時聽白的胸懷中,他輕聲問一句怎么了,楚湘一言不發,推了他跑了。
夏小霜心里對魏茗又增加了點好感,恭敬的說,“謝謝三奶奶,替我解圍。”
魏茗手摸著貓毛,眼里有些溫柔,“不必客氣。我最見不慣這種人了,明明沒什么本事,還偏要挑釁,不自量力。”
白貓不安的叫起來,爪子一遍一遍的扒著魏茗的衣袖,衣袖被抓出了長口子。
“要吃東西?”
“喵~”
“小便呀,你自己去吧,記得回來找我。”
魏茗和貓似乎在對話,夏小霜感到奇怪,莫非這貓有靈性?
“三奶奶每次和小白對話,我在旁覺得特奇怪,您如何得知它要小便?”
魏茗說,“你不會以為我能聽懂貓語吧?和畜生相處久了,你就知道了。”
不管夏小霜有沒有聽懂,魏茗又繼續說,“我和小白之間有交流,也常年累月積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