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意思是，我的出現，是因為……”

　　他聲音有些顫抖。

　　大長老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而是問他：“你知道，種地最重要的是什么嗎？”

　　凌云霄眉頭一跳，說起這個，他有著深刻印象，謹慎的道：“施，施肥？”

　　“是控制距離。”

　　談到種地，大長老好像很在行，比劃著道：“一塊地就這么大，種的近了，免不了互相爭奪，最后誰也長不了。”

　　凌云霄若有所思的點頭，這個他是見過的。

　　一塊地里，不管種什么，要是種的太密集了，就顯得蔫巴巴的，稍微開朗點的地方，就長勢很好。

　　“但總會出現這樣一種異數，根本不在你預料之內，它就喜歡長在密集的地方，越是密集，它越是瘋長。”

　　大長老接著道：“甚至能奪取周邊資源為己用，種的東西全枯萎了，它卻長得很好。”

　　凌云霄又點頭，好像是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他也種過盆栽，你猜怎么著？

　　種的東西全死了，不知道哪里飄來的野草長得好好的。

　　他開始明白：“你是說，我就是這種異數？”

　　“不錯！”大長老微微頷首，接著道：“這整個靈霄派就是為你準備的，你把他們都吸收了沒有？”

　　驚的凌云霄站了起來，喝道：“怎么能這樣呢？”

　　大長老站了起來，眉頭一簇：“這么說你沒有？”

　　“我怎么可能做這樣的事情！”凌云霄怒而拍案：“我再怎么，也不可能這樣喪心病狂，去吸收我的兄弟姐妹！”

　　“你可是先天道緣之體……”

　　“先天道緣就該吃人嗎？！”他握緊了拳頭砸在桌上。

　　大長老搖頭一笑：“他們可不是你真的兄弟姐妹，他們都是臥底……”

　　凌云霄怒瞪著大長老：“他們已經不再是臥底，是我的親人了！”

　　這還是他頭一次敢這么跟大長老說話。

　　大長老已經發白的眉毛緊緊皺起，隨后閉上眼舒展開來，嘆口氣，坐了下來。

　　“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最怕就是在修行路上，生出感情……”

　　修行界是你死我活的殘酷，容不得個人感情左右大局。

　　但人就是這樣，人是會有感情的。

　　他袁罡風本可以算無遺策，算盡世間萬物，唯有一事算不準，就是人容易被感情左右。

　　“有感情不好嗎？非得冷冰冰的像石頭？”凌云霄反問他。

　　“我看你只是涉世未深……”

　　“涉世深了……”凌云霄雙手撐著桌子，含怒看著他：“就可以不要感情了嗎？”

　　大長老淡漠看著他，“我知道你遇到什么了。你現在一定是沒什么修為，而且害得整個門派上下都陷入了危險，所以想求助我？”

　　見被算的一清二楚，他有些結巴：“是，是又怎么樣啊？”

　　“呵，沒有修為的先天道緣之體……”大長老捂臉苦笑。

　　“路都已經安排好了，可是你不走……”大長老又痛苦的嘆息一聲。

　　“我原以為你是個大慈大悲的人，可是，可是，怎么會給我安排這樣的路？”

　　“不是我安排的，這是你的必經之路！”大長老瞪眼怒喝一聲。

　　“要是這樣才能成仙，那這破仙，我不修也罷！”

　　凌云霄揮袖怒喝一聲。

　　大長老分外無奈，閉目自語：“怎么來了個凡人心的……”

　　他開始懷疑人生，自己這么多年到底算了個什么玩意。

　　“凡人心怎么了？”

　　凌云霄看他道：“總好過高高在上，毫無感情的神仙，我看你就是沒經歷過罷了，你甚至都沒碰過女人，你要是有過感情……”

　　“誰說我沒有過感情？”大長老抬頭看他：“誰說我沒有經歷的？”

　　“哎？”凌云霄一陣失神。

　　怎，怎么？

　　他還以為大長老這樣的人，從來就沒碰過女人。

　　難，難道不是嗎？

　　‘我豈能讓女人亂我道心！’當初這話都是誰說的？

　　他不禁肅然起敬，看不出來啊，大長老這樣的人物，難道也曾有過光輝的過去？

　　他拱手問道：“敢問大師，一生曾擁有多少女人？”

　　“擁有？”大長老抬眉看他：“女人是用來擁有的嗎？”

　　嘶！

　　這可真是讓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問題，有點哲學意味的高深啊。

　　“還有，我可不是什么大師，我是大長老！”

　　抱著請教的心態，凌云霄又問：“我正好有點事情不明……”

　　大長老指指他：“我看出來了，你是為情所困，瞧你這點出息，肯定是被女人害了。”

　　凌云霄嘀咕一聲：“我那不能叫被害，要是沒她們，我怕是保不住命……”

　　“她們？”大長老問他：“有幾個？”

　　咬咬牙，他顫抖著伸出一手來：“五，五個……”

　　“嘁……”

　　凌云霄分明聽到了不屑般的嘲笑，惱羞成怒：“笑什么？”

　　“你太年輕！”大長老直言不諱。

　　凌云霄心說，我跟你個老妖怪比起來，那我可不是太年輕嗎？

　　他不服了，又問：“那敢問大師，是否修行路上女人緣不斷？”

　　“這點事情還要我教你……”

　　大長老搖頭感嘆一聲，隨后道：“我早在年紀輕，也沒什么修為的時候，早把該經歷的事都經歷了遍，這才能在修行路上一往無前，毫無二心！”

　　好家伙！

　　大師不愧是大師啊！

　　大長老，原來是個感情咨詢大師！

　　他趕忙坐下問：“那請問大長老，我應該怎么做？”

　　“你呀，閱歷還太淺。你就應該，在一件事對你形成麻煩之前，先把麻煩都經歷一遍！”大長老握拳道。

　　這什么意思？

　　又想到大長老這人是習慣了算卦的。

　　他肯定會事先算到一些麻煩。

　　正所謂天道循環，他知道這些麻煩是不可避免的。

　　在這件事真正形成麻煩之前，就占據先機，先行解決。

　　也就是說，他算到某些女人會對他的修行造成麻煩，知道感情不可避免。

　　就先去把感情經歷一遍。

　　等毫無遺憾了，這才踏上修行，從此了無牽掛。

　　啊，大長老竟是這種境界的高人？

　　佩服，佩服！

　　凌云霄默默盤算著，自語道：“也就是說，為了預防婚后出軌，就在婚前盡情瀟灑……”

　　是這意思嗎？

　　他感覺有些不可理喻，這是什么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