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沂轉頭看著江勤,進而抬手拍了拍他的背,“抱歉,我也不是故意提的。”
他知道江勤父母雙亡,卻沒想到是這樣的意外。
如果親人是病死的,肯定要比意外更容易接受一點,意外啊,就是突然那個上一秒還在你眼前活蹦亂跳的人下一秒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換成誰都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更別說江勤當年還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了。
“不關你的事,都過去這么多年了,我也沒什么好難過的,比起當時父親去世的難過,倒是這些年過得更難受一點?!?p> 像是白沂這一問,就讓江勤打開了話匣子,委屈的話都想往外說一說。
十幾年來,他從未跟別人提起過這些事,但也就是因為在心里憋得太久了,讓他覺得有些難受。
難得白沂問,江勤也沒扭捏,有什么就說什么。
“是上次來學校找你那個女人嗎?她是你姑姑?是你親姑姑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樣不要臉的人。”
江勤深吸一口氣,繼續(xù)開口回答白沂的問題,“是我親姑姑,我父親的親姐姐,在我的記憶里姑姑跟父親的感情就一直不怎么樣,她偶爾幾次來我家,除了管父親要錢再沒有什么別的事了?!?p> 說到這兒,江勤身側的拳頭微微握緊,又松開,“我父親對姑姑不算苛刻,雖然每次兩個人都會吵一架,但是父親還是會給姑姑打錢過去,那幾年里,少說父親也給姑姑打了有幾十萬了?!?p> “但就算是這樣,姑姑也沒能多感謝他,記得父親葬禮的時候,只有她,連去都沒去?!?p> 白沂有些擔憂的看著江勤,伸手拍了拍他的腿,示意他不想說就別說了,但江勤只笑,依然接著開口,
“當時我們家跟灼,是鄰居,陶家在父親去世之后明里暗里的幫了我們許多,但有太多事情還是無能為力,因為我父母都是家里的獨生子女,長輩也去世的早,在世的最親近的親戚就姑姑這么一個,我只能投奔她家?!?p> 江勤說到這里,自嘲一般的笑了笑,“還是我當年不懂事,其實陶叔有提出過收養(yǎng)我的,但我沒答應,我年紀小,覺得還是有血緣關系的好,但陶叔也沒怪我,幫我們家還了債,又著人把我送到了宜寧這邊的姑姑家,臨走的時候還給我塞了一些錢?!?p> 對陶湛,江勤是真的心存感激,可惜他當年心思還太天真,以為姑姑不會不管他,但事實就是,姑姑根本不會管他。
但江勤發(fā)現(xiàn)的太晚了,等他到了宜寧才發(fā)現(xiàn),等待他的并不是親人的照拂,而是一年接著一年的噩夢,是再也爬不出去的深淵。
“原來小桃子的父親就是你口中的陶叔啊,怪不得桃子那么優(yōu)秀,有這樣善良的父親,她肯定不會差到哪里去。”
白沂感嘆了一句,說起來她也是苦命人,父親這個人就從未在他生命中出現(xiàn)過,他一直跟著的,一直對他好的,就只有爺爺一個。
“嗯,陶叔很好,但灼優(yōu)秀應該是她自己天生優(yōu)秀,陶叔一直很忙,估計沒什么時候管灼。”
江勤就著白沂的話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