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與武則天等人分開是東皇太一等人所始料不及的,并且為了先保證凱的安全,武則天眾人進入南護林后故意弄出了一些“動靜”,使得暗邪圣殿的追兵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們這一邊。
加上東皇太一等人不敢追得太近,唯恐武則天等人回頭反殺,所以也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這個距離剛好能夠彼此感應卻又不那么清晰。
這等情形下,桑巧妙地利用地形,在經過一處陡坡時和武則天等人分成了兩隊,且武則天等人全都隱匿氣息,減緩了行動,躲入了一旁的密林中。
而且在事實上,之前武則天一行人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全都是由桑、宮本武藏以及另外九個靈王境高手模擬“冒充”的,所以此刻桑一行人與武則天等人分開便顯得毫無破綻。
東皇太一等三位靈帝境強者事實上也沒有想過截殺武則天等人,畢竟雙方實力差距不大,除非暗邪殿主或者左護法出面,不然他們只需要奉命唯謹,確定武則天等人的行蹤方向即可。
就這樣,桑一行人疾行數十里,卻是沿途緩緩改變方向,原本是去往吳國所在的東南方向,如今卻是成了去往魏蜀兩國的西南方向!
“不對勁!”某個時刻,追擊的明世隱忽然皺眉道。
“嗯?天機大人有何發現?”東皇太一循聲轉頭,詢問道。
“按照老夫子所言,他們不應該去吳國嗎?但現在的方向幾乎相反!”明世隱目光如炬,快速解釋道,跟著閉上了雙眼,同時右手抬起,召出了混元珠。
東皇太一見狀,知道明世隱要發動他的天賦【占星】——能用已有線索預測事物未來的發展趨勢,也能從中追溯事情的起因——于是沒有繼續開口,而是靜等明世隱占星的結果。
由于一邊高速移動,一邊要使用天賦,明世隱占星的時間變長了許多,足足花了九息有余,他才忽然面色一變,喝聲道:“停!!”
明世隱這一喊話,東皇太一也不由停了下來,其余人見狀紛紛停在空中,詫異地將目光匯聚在明世隱身上。
“我們追蹤的只是部分人,還有一部分在先前什么時候分開了,具體位置我需要更長時間去推算,現在沒有那么多時間,但極有可能是吳國方向——還有一種可能,老夫子讓我們聽到的話并非真實,以他的修為足以做到這一點,因此蜀國也有可能是他們的目的地!”明世隱急促地解釋道,然后皺眉想了想,繼續道,“這樣,我不能確定前面是不是他們的主力,右護法、魏帝,你們選一個方向追蹤吧,我和你們分開!”
聞言,東皇太一眼眸低垂了片刻,卻是道:“不如就讓魏帝獨自去追前面吧,我想他們的主力應該是去了吳國方向,反正我們只是跟蹤詳情,不必阻擊。”
“而且這個方向要去蜀國必定途徑魏國,魏帝正好可以趁機攻打蜀國,我暗邪圣殿的勢力早已準備妥當,持這令牌魏帝你便可以任意調遣!”東皇太一唯恐曹操不答應,又立即補充道,還取出了一枚黑色令牌遞給曹操。
曹操素有“奸雄”之稱,又豈能不知東皇太一的心思,當下“呵呵”一笑,裝作欣然答應道:“右護法所言極是,那就這樣吧!”
于此同時,長安城廣場——
在一番激烈的交手之后,整個廣場地面都變得四分五裂,到處坑坑洼洼,廣場附近的房屋更是碎了一地,更遠處也是“殘垣斷壁”,一片破敗與狼藉!
長安城內大量百姓乃至一些士兵都像是預料到了大唐帝國政權的覆滅,開始逃離長安城,哪怕當時長安城所有城門都已關閉,也無法阻攔這些想要逃離的人,因為其中不乏看守城門的將士本身!
“暗邪靈力果然陰毒,老頭我就不陪你們玩了——墨老頭!”再又一次與暗邪殿主的對碰之后,老夫子順勢退出上百米,同時喊道。
墨子當時也剛結束一次對碰,聞聲像是早有準備,雙手朝前一撐,推出一顆淡青色的靈力球,自身借力暴退,眨眼間掠出百米!
老夫子同時也是掉頭就跑,周身出現了一個淡白色的護身障,令其速度直線飆升。
暗邪殿主和左護法連忙追趕,但一個被墨子的淡青色靈力球擊中,整個人明顯凝滯了一下,另一個甩出一道靈力幻化的黑色鎖鏈想要將老夫子留下,可鎖鏈碰觸到老夫子的護身障就立刻被彈開,并有一股極強的震動力順著鎖鏈傳回,使得暗邪殿主受力被減速!
如此一來,暗邪殿主二人都失去了追擊的最佳機會,當時便紛紛惱怒,相視一眼后選擇了放棄追擊——他們都很清楚,到了他們的境界,正常情況下雙方只要不是死戰,就很難決出生死,因為只有一方想要逃,那么另一方幾乎不可能追上!
……
凱也不知道自己逃了多久——事實上他從和桑等人分開后,就一直想著許多最近發生的事情,這讓他的心情很亂、很亂,于是他一邊小心翼翼地跑,一邊想著這些事情,最后干脆出神,只是本能地朝前飛掠,并盡可能減小自身動靜。
當凱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蓮花江的北岸上——蓮花江是大唐帝國北方區域一條有名的大江,乃是大唐帝國氣候的分界線,其北邊初冬季節常年都在零度以下,而其南邊這個時候則常年都在零度以上,每年冬季開始的時候,常常能夠看到蓮花江靠北岸的一半結了冰,而靠南邊的另一半則還未結冰。
所以說,蓮花江是大唐帝國北方區域的“標志線”,從南邊過了蓮花江,那就算是徹底進入了大唐帝國北方區域,距離其北界線也就一日之遙了。
當然所謂的“一日之遙”是對于常人來說,對凱而言就不過是一頓飯的功夫了。
凱站在北岸邊回過頭去,內心十分迷惘,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但心情復雜、思緒萬千的情況下也著實沒有想清楚多少東西,以至于他現在回過頭望去,不知道自己為的是什么,他的目中除了迷茫,就不剩什么了。
良久,凱似乎想通了,默默地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去。在凱的前方不遠處是一個小鎮的外圍,看上去冷冷清清的,只有隱約的幾點火光,剛剛也沒有引起凱的注意。
不多時,凱走到鎮上,站在人流涌動的街頭,燈火通明,令他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回想起自己在一個多時辰前還在長安城參加萬人空巷的盛典,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低下頭望著地面,久久無法自拔……
“大哥哥,你怎么了?”忽然,一個小男孩走到了凱的身旁,用稚嫩的聲音詢問道。
凱微微動容,看向那個小男孩,嘴角牽動了一下,正要說自己沒事,不遠處小男孩的母親卻是一把將小男孩拉了回去,并用嚴厲的語氣責罵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跟陌生人說話,到時候被人抓去賣掉了,有的你哭!”
婦人一邊罵著小男孩,一邊拉著他急急遠去,好像遲一步凱就會把小男孩抓走販賣一樣。
這令凱多少有些懷疑人生——以他的長相身材,多少女人見了他都是走不動道的情況啊,可眼下居然……
凱這樣想著,忽然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從江里上岸,身上衣服和頭發全是濕的,而且衣服在長安城的戰斗中也破碎了部分,加上精神不太好,臉色也難看,所以……
想到這里,凱心念一動,身上的水汽便全部剝離飛到了一旁,直接化作一灘水在地上。
之后凱步入街道,打算找一家旅館暫住一晚——他沒有急著去北地,一來連續的趕路消耗很大,總歸需要休息,二來他還沒有決定是否聽從父親的話,畢竟他有自己想法,但還沒有考慮清楚,因此他需要先安頓下來,仔細思考一些事情。
最終凱在鎮上的“歸來客棧”中住了下來,當晚在吃客棧樓下了一碗熱湯面,然后回屋盤坐在了床上。
夜已深,甚至接近第二天凌晨,客棧老板在凱來住宿的時候都剛好要打烊,最后也是見凱不是本地人,這么晚了遠道而來也辛苦,這才頂著睡意給凱做了碗面——當然其中也有凱給的錢夠多的原因。
“父親……”凱坐在床上,眉頭緊皺,一手抓著自己的頭發,一副苦苦冥思的樣子,“或許只有我達到靈圣境,才能夠改變大陸的局勢——在暗邪圣殿徹底統一啟靈大陸之前!”
忽然地,凱就想明白了這一點,內心也終于有了抉擇,只是那種不甘卻仍然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