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已經很是老舊。
這是上個世紀遺留下的財產,雄心壯志的建筑商想要靠著這筆生意在眾多的紐約客手中賺上一筆,卻再次遭遇了他最大的滑鐵盧。
我們并不知道他的結局。
總之,這座公寓還是成功建造完畢。
至于它的主人現在究竟是誰,迷霧偏向于——金并。
“你找的這個地方還真是有夠好的!坐北朝南,三面環山,大河從門前滔滔滾過,真是塊下葬的好地方!”
在咔啦咔啦的電梯噪音中,迷霧對著伊莉莎評價她的住址選擇。但凡她住的地方離警察局近一點,也不會出現這種規模的火拼……吧?
想了想后,迷霧還是把最后的總結改成了疑問句。
伊莉莎是沒有聽明白迷霧話里夾著的梗,但爛話她還是聽得懂的。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轉移話題問道、
“都蘭呢?他是不是又在摸魚了。”伊莉莎從電梯地面上爬起,在灰黑色運動服上拍打,尤其是褲子。
迷霧沒有回答,而這時電梯也抵達了——
伊莉莎被轉移了注意力,視線上抬,儀表的指針指向了最高層。
九層。
迷霧走出電梯,身后跟著伊莉莎從樓梯上了天臺,在樓后一側跳了下去。
借助樓壁橫向生成的晶體壁削減動能。
“我回來啦!”招呼狗狗過來,遞過從冰箱里順出來的半個熱狗。在下一批武裝人員沒有圍上來之前,帶著一人一狗消失在了小巷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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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紐約的大道上,在周遭路人的視線中,伊莉莎未免有些不安。一切都是走在最前面的迷霧。
不說那身白袍罩袍有多顯眼,那張全覆蓋的無面晶體面具就足夠吸引人們的視線。
尤其是面具中心以一顆淡紫色寶石裝飾的獨眼,更是為迷霧增添了一絲神秘。
簡直就是在傳教。伊莉莎想。
“好,就這里吧!”迷霧向著道路邊的咖啡店鋪示意。
他拉開一把椅子示意女孩坐下。
伊莉莎還沒有坐穩,迷霧首先回答了她電梯中的問題。
“都蘭死了。”
就像是一位在宣讀遺囑的證明人,履行自己的義務。
“他選擇了死亡,在一個黃昏、一個夢境陷入永眠。根據約定,他未能履行的義務將由我承擔。
或者——伊莉莎·卡佩洛娃女士,你可以否決這個約定的正當性。我方對此并無異議。”
迷霧站立著,雙臂架在腹部,注視著對面:“您擁有決定的優先權。”
他重復:“——任何決定。”
摘下面具放在兩人間的桌面上,推向中央。
“你可能需要時間來冷靜,我去處理剛才造成的騷動,確保不會有外來因素影響我們之間的選擇。”
霧氣在他周身浮現,將他的身形吞沒不見。
伊莉莎低垂著頭,臉部被長發遮住,看不清表情、聽不到聲音。
午后的陽光似乎并不似之前那般燦爛了。
500米外的樓頂上,迷霧踩住西服男的背部,回想了一下自己了解的解刨學常識,抬手微微瞄準后,一拳擊碎了脖頸下方的脊柱。
側開身子任由其抽搐不止。
順手撿起旁邊尸體手上的M16,手握著槍管,踏步走進了前方浮現的霧氣中。
消失、出現……再消失、再出現……
前幾次“揮棒”還會出現把人打斷成兩截或補刀的情況,之后都是從對方身后露面,從腰部偏上一擊下去、半身不遂的成功案例。
“球棒”他也懶得換,槍管側彎了就扭直繼續,彈匣之類的部件散落在每一處兇案現場。
直到確定半徑兩公里之內沒有除巡警外的不明持械人員外,他才罷手。
用這種方法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水晶之心」在開闊環境中造成的殺傷面很難控制;法術方面他學習的也多是功能性法術。
迷霧活動了一下肩膀,心想他這次是真的“把骨釘揮的和棒槌一樣”了!
霧氣中空間置換,他又回到桌前。
“有答案了嗎?”
“你會履行約定對嗎?”
“當然,盡我所能。”
看著伊莉莎伸出的手,迷霧猶豫了一下,也從袖中伸出右手與其相握。
“那走吧,我們要先離開城市!”
兩人打了一輛出租車,順著車流離開了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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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辦公室內,男人將紙質文件丟在桌面上,對著另一邊的格子衫文員問道:“所以,他們不知道是誰打傷了他們?
半個小時內,制造了七場血案,車輛中的監視者、輔助人員加上行動專員……四十位以上有特工證明的人員被打成半身不遂!他們連是誰都不知道?”
“他們的原話是‘記不清’、‘忘記’之類的單詞,以我的經驗來看,他們并沒有撒謊。”
文員揉了揉眉心:“還有十四個黑幫分子,被同樣的鈍器打成了智障。三個至今昏迷不醒的倒霉蛋這輩子應該都是植物人的命了。”
“不談記憶模糊和半徑兩公里內的行動力,光是未知罪犯表現出的巨力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夠做到的。”
說著他還逗趣補充:“除非這位先生隨身攜帶液壓機!”說著好像想到了一堆蒙面的大漢把特工們一個接一個拖進貨車車廂,像使用訂書機一樣用液壓機對準背部來一下。
其中還有幾次不小心做成了“番茄醬”!
堪稱儀式殺人案件中的工業化創舉。
——不是“殺死”,而是“生不如死”。
回想起被來人架在擔架上抬走的人們的空洞眼神,那是警察部門少有的沒有在這種歸還“肇事人員”的問題上扯皮。
文員不自覺的從兜里摸出香煙,抬頭看見上司想塞回去。在男人的無奈擺手的動作下,熟練給自己點上,也遞給男人一支。
兩人就這樣靠著辦公桌開始吞云吐霧。
最后,男人將抽了一半的煙支碾滅,神色凝重:“這件事不歸我們管,歸入檔案就此結案吧!”
擺了擺手,回到桌后靠進轉椅繼續其他的工作。
文員帶著文件記錄走出房間,關上門后,對著辦公室的門呆立了一陣。
也沿著走廊緩緩離開,步履間的嘆息聲不知是慶幸還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