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蒼耳抱著膀倚在門邊,看竹幾和藥兒來來回回地忙活,又是熱水又是醒酒湯的,更覺的有意思。看了會兒,抓住了竹幾的袖子,“你來,我問問你。”竹幾趕忙甩開蒼耳的手,嘟嘟囔囔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男女授受不親……干嘛呀。”蒼耳聽清后笑的更是開懷,她這也是第一次和竹幾對話,以前只看他唇紅齒白的,不像個小廝,到像個小公子。沒想到人還挺有意思的。“好好好,不親不親。我問你,你家王爺喝多了,你不送他回王府,往我這兒帶什么?”竹幾瞥了蒼耳一眼,他可是完全沒那蒼耳當個什么主子看的,主子的事他知道的最多,他也知道主子用蒼耳是為了什么,現下周圍又沒有其他人,他對待蒼耳就像普通丫鬟一般。“主子出來時候交代我來這兒的啊,再說了,什么叫你這兒?這兒也是我們王爺的產業啊。”竹幾滿不在乎的說。
蒼耳看他那副瞧不起的小模樣,伸手就擰住了他的耳朵,“嘿!小東西,就算都是下人,我也是你姐姐的年紀,給我放尊重點你!”竹幾一頓掙扎,想伸手打她,想起她現在還算有用,又怕伸了手惹禍,“疼疼疼!”又看他他掙扎了一會兒,蒼耳才笑著放開了手,剛想接著說些什么,屋里的元嘉似乎是醒了些,突然開了口:“都出去。”蒼耳撇了撇嘴,剛要隨竹幾和藥兒一起出去,元嘉再次開口:“蒼耳,你留下。”三人對視了一眼,竹幾和藥兒走了出去,還貼心地關上了門。屋里突然安靜了起來,蒼耳便緩步向元嘉躺著的床邊走去。
“您醒了王爺?”蒼耳站在床邊開口。“你不是要見我?”元嘉的確是喝多了,只是還有意識,只是現在整個腦袋暈暈乎乎的,不愿睜眼。他的酒量其實還算不錯,只是沒想到游艾自己能喝也就罷了,還帶著他兒子,兩人來回的敬,加上元嘉自己又著急來找蒼耳,喝的有些急,喝著喝著就給自己喝暈乎了,看該說的也說了,連忙借著酒勁兒跑掉。
蒼耳點了點頭,看他沒睜眼便開口道:“對啊。皇上答應帶我去圍獵了,我不尋思告訴你一聲,我好見我妹妹不是?”元嘉皺了皺眉頭,“就這件事?”蒼耳隨意的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也不是,還有點兒小事求你。”元嘉微微勾起了嘴角,“哼,本王就知道,說吧,又要什么?”
“王爺,既然您這么說,那我也就不跟您客氣了。我呢,知道藥兒是你的人,這沒啥問題,我能理解,可是我也想要兩個我完全放心的人在身邊,這樣我才能更好地做事嘛。您說呢?”元嘉聽了蒼耳的話,心下暗贊,小姑娘跟他倒是不拐彎。元嘉心里一高興,大方地開口:“趕明兒我帶你去選兩個小丫頭。”聞言蒼耳急忙拒絕:“別啊爺,您想想,依照現在的情況,我若和你出現在街上叫皇上知道了,于我們的大計也不利啊,是不是?再說了,哪就有那么麻煩?您這家大業大的,順手去十二樓給我再贖兩個小姐妹出來不就成了?”
元嘉不禁笑出聲來,用手臂支起自己的半個身子,睜開眼看著蒼耳,笑道:“你當那十二樓是個賣小丫頭的坊市不成?你可知道那的女孩子贖身是個什么價?街市里的小丫頭又是個什么價?”蒼耳不情愿的撅了撅嘴,“您還差那點子錢了不成?再說了,”說到這兒,蒼耳降低了聲調,遮著嘴說:“那十二樓不是您開的嗎?”元嘉臉上的笑容頓了一下,想了想說:“試探我?”蒼耳看了看房頂,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沒有啊,就猜猜嘛。”元嘉無奈的笑了笑,“知道了,怕是你心里也有人選吧?說吧,叫什么名兒?”
蒼耳瞬間開心了,又一屁股坐到元嘉的身邊,“有個叫夢林的,還有個叫青兒。我們都是一塊兒進樓的,我們親著呢。”突然拉近的距離讓元嘉本來就暈乎的腦子更是天旋地轉。元嘉盯著她的笑顏,心里不禁嘀咕,這丫頭幾日沒見,好似是……更好看了一些?
蒼耳見他不說話,小眉頭皺了起來,放肆的輕輕推了他一把,“你不會是喝多了吧?別明兒就不認了。”元嘉緩過神來,答道:“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吧。”蒼耳得到了肯定,終于是放心的高興了起來。看元嘉也是清醒了,坐在那和他嘮上家常了。
“王爺大人,剛才我聽竹幾說,你去和武將喝酒去了?怎么說?難道您最近有什么大動作?”
元嘉抬眼盯著蒼耳的神色問:“怎么?你擔心誰不成?”元嘉絲毫不懷疑,如果此時此刻蒼耳的嘴中如果吐出了元智的名字,他很可能毫不猶豫地伸手掐死她。
蒼耳似乎絲毫沒有感知到自己目前的危險,繼續回答道:“擔心啊,我擔心我自己,別把我捎帶上,我可不想死。再說了,小的怕血。”元嘉聽了蒼耳的話,躺在床上笑了起來,“你還有膽子這么小的時候?”蒼耳白了他一眼,“我向來膽子小,不僅怕死還怕沒錢。”元嘉看著她又問道:“之前見你的時候,你頂撞本王可不見你膽子小。”
“那不是看您面善,這小的才敢放肆嘛。”
“油嘴滑舌。”
蒼耳笑了笑,吐了下舌頭,又走到桌邊給自己倒茶喝。
“本王也想喝水。”元嘉的語氣中莫名帶了一絲撒嬌的味道,聽的蒼耳一口水差點嗆出來。蒼耳連忙又倒了一杯水,“好嘞,小的給您倒。”說著把水端到床邊,元嘉卻不伸手去接,就在那等著。蒼耳眼帶疑惑,啥意思?讓我喂?想到方才元嘉的大方模樣,蒼耳還是把水杯送到了元嘉的嘴邊。元嘉這才滿意的張了嘴,實際上為了倚著床用蒼耳的手喝這杯水,元嘉的脖子快抻斷了。
伺候元嘉喝了水,蒼耳惦記著怕元智要來了,想著就要出去,站在元嘉床邊,不放心的囑咐道:“小的出去了,一會兒怕皇上也要來了。您可別忘了贖我小姐妹的事哈。”說完蒼耳剛要抽身離開,元嘉一把拉住了她,手上用力,把蒼耳扯到了他懷里,蒼耳也沒有防備,一下子半躺在元嘉的身上,二人的唇之間只有一線距離。蒼耳瞪大眼睛看著元嘉,元嘉低聲說道:“你還沒說,為他們贖了身,你要怎么謝我?”
蒼耳剛要開口,敲門聲卻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