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卿一把將手里剩下的魚食都撒下去，水面翻滾起更大的浪花，楚若卿已經無心再看，拍了拍手，轉身離開。

　　“嫉妒心害死貓，因果報因循環自有定數，你也是時候嘗嘗自己結出來的惡果了。”

　　折了一只帶露的牡丹簪在發間，楚若卿低垂眉眼微笑，卻看得人心底發寒。

　　這次的瘟疫來的突然，如果真的能證實是楚若翎所為，那可比什么勾心斗角使絆子的效果大多了。

　　所以楚若卿做了兩手準備，一邊努力回想前世楚若翎做過的那些事情，從中找到突破口，一邊派人去暗地里調查贏州城的情況，只要發現一絲能證明是人為的蛛絲馬跡就立刻來向她稟告。

　　本來慕凌風還擔心著楚若卿看到楚若翎又會想起贏州城的那些事情，他甚至都已經做好了楚若卿再次昏迷的準備了，沒想到楚若卿除了表現出對楚若翎的恨意外，一直都很平靜。

　　中午兩人一起用膳，慕凌風自然而然的接過楚若卿的碗開始為她布菜，楚若卿看在眼里，語氣也變得緩和。

　　“贏州城那邊，你有什么新的發現嗎？”

　　自從回到宣王府，除非是有急事不在府中，只要是在府上那慕凌風每到用膳的時候都必然會幫楚若卿布菜，每道菜也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做的。

　　慕凌風以前在府中不會這樣，當楚若卿問起這件事時，慕凌風支支吾吾半晌才說出原因。

　　“池葉和孩子走了，我只有加倍對你好，才能彌補他們對你的愛意。”

　　楚若卿回到京城后的第一次哭泣便是為了這簡單的一句話，自此她就更加堅定自己的選擇，慕凌風確實值得她將自己的一生托付。

　　慕凌風一邊給她剝蝦，一邊反問：“我這邊沒有什么動靜，你的人那邊怎么說？”

　　楚若卿一說起這個就有了精神，沒有想到自己會比慕凌風先一步發現線索。

　　“我派去的線人打聽到了一些，有百姓說贏州城外之前出現了可疑的健壯青年，也不進城，就在城門口徘徊，時不時的和百姓搭訕，詢問現在城中的疫情，我覺得他很可疑。”

　　慕凌風贊同的點點頭，將剝好的蝦喂進楚若卿的嘴里：“之前在贏州城的時候我也聽到了類似的傳聞，一直派人調查著。”

　　“如果真的是制造瘟疫的人派來的探子，那他的身份應該都被處理過了，我經過查實，能確定他是一個普通百姓，靠種田為生，住在理贏州城幾里路遠的鄉鎮上，一直都和皇室沾不上邊。”

　　“后來我沒有出面，派了城外的守城士兵把他捉住詢問，得到的回復是，因為聽說這邊有了疫情，他們鄉鎮的人就派他過來盯梢，萬一有擴散的跡象，村民也好早些做準備。”

　　“這，當真如此？”

　　雖然這個理由聽起來很離譜，但是如果是真的，那么要么這個男子真的就是普通的百姓，要么，整個鄉鎮的人，都是內應。

　　“后來我派人去鄉鎮上問，說辭是一樣的，再后來我就去極寒之地采藥了，沒有心思再搭理這種事情，就暫時擱置在一邊。”

　　“那這樣，線索豈不是斷了？”

　　楚若卿有點泄氣，現在他們身在京城，沒有在贏州城直接調查那么方便，但是她又不肯放棄這個扳倒楚若翎的大好機會。

　　慕凌風看她愁眉不展，便適時開解她：“你可以仔細想一想，之前在贏州城里有沒有看見過可疑的人，你每天接觸那么多病人，肯定能發現其中的蹊蹺。”

　　聽罷，楚若卿絞盡腦汁努力回想。

　　“可疑的人……”

　　一張張臉在她腦子里飛快地閃過，她突然一拍手，直接站起身四處找著紙筆。

　　“我碰到過一個很奇怪的病人，據他自己說是有癲癇病，也不讓我把脈，就要了一碗藥，我當時看他的胳膊上已經出現了很多斑點，而且后面還排著很多病人，所以我就讓他去拿了藥。”

　　“還有一個時常站在街邊乞討的瞎子乞丐，他每次乞討的時候我都能碰到，我留心著有次給了他一個饅頭，回過頭發現他正在盯著我！”

　　說到這里，楚若卿回想起那個乞丐的眼神，凌亂臟污的頭發下，一雙寂靜的眼睛好像是深潭一樣凝視著她。

　　“我當時嚇了一跳，再看的時候他的眼神已經沒有光了，我還問了周邊的贏州城的百姓，他們說瞎眼乞丐自從去年就開始在贏州城里四處乞討，確實是瞎子，所以一直以為那天是我自己沒有休息好，出現了幻覺。”

　　慕凌風認真的聽著，不時還點點頭。

　　“還有幾個人，我都覺得很可疑。”

　　楚若卿終于找到了宣紙和毛筆，慕凌風見狀也放下筷子，幫著楚若卿研墨。

　　“我還記得他們的長相，等我畫出來，你再派人記下，偷偷潛去贏州城看看還有沒有這幾個人。”

　　“好。”

　　好在楚若卿的記性一向不錯，畫的人像雖然不能做到十足十的像，至少能夠區分臉上的明顯特征，要想在贏州城里找到符合描述的人應該還是很容易的。

　　“沒想到若卿不僅洞察力驚人，記憶力驚人，的畫工也這么厲害。”

　　楚若卿聽到這種夸贊，心里小小的高興了一下，雖然慕凌風的畫技不知道比她好到哪里去了，但是被人肯定的感覺確實很好。

　　“我馬上就讓他們記住這些畫像，去贏州城找到畫像里的人，你別擔心，很快就會有結果。”

　　“好。”

　　楚若卿點點頭，又重新燃起希望。

　　“哦對了！”

　　電光火石之間，楚若卿抓住了一些東西，這些微不足道的細節能夠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我現在才想起來，這些人的袖口，好像都有一個洞！”

　　楚若卿興奮的用手比劃著，食指和大拇指圈出一個小洞給慕凌風看。

　　“大概是這樣的大小，我當時沒有特別注意，現在回想起來，發現這些圓的大小形狀似乎不像是被扯破的，圓很平整光滑，如果是扯破的，那還是長條形的破口才對，這這圓倒像是故意剪出來的……”

　　“好，這是很關鍵的信息，有了若卿告訴的這個特征，基本上就能確定他們是潛伏在贏州城里的探子。”

　　慕凌風含笑點了點頭，楚若卿被看的不好意思，偏頭躲開他的視線。

　　“好了好了，現在探子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我們也不能馬上去贏州城查個究竟，還是先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