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出一口鮮血,不屑的笑了笑:“那我這把老骨頭就跟著你走嘍~”
“是嗎!”金云皺緊眉頭威脅他:“現(xiàn)在何家聯(lián)軍馬上抵達(dá),你想好自己死了,那失去父親之痛的劉海東會不會振作起來!失去真正主心骨的聯(lián)軍會不會起異心!”
“失去你這個奠基人的六大族長簽訂的契約,會不會有疏漏!”
“我不信你能放心劉家的未來!”
“而且....我們何家的精銳即將秘密合圍神竹山,到時沒你指揮,那劉海東能不能看破家主釋放的煙霧彈那?”
這一番話語,金云已經(jīng)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把謊言真話摻雜一起,他不敢保證劉成宇會不會被嚇到。
更不敢保證他給的逃遁法器自己能不能用。
可讓他無比意外的是,他成功了。
劉成宇老了,沒有以往的雄心與堅定的目光了。
他想起來金云所說的未來,他有點害怕,他不敢確定自己經(jīng)營一輩子的劉家,能不能在自己兒子手中按照自己既定的路線走下去。
而更令他擔(dān)憂的是,何家到底有沒有生力軍進(jìn)攻神竹山,如果有,那劉家就真的要出事了。
當(dāng)初為了保險起見,他吩咐族內(nèi)的天生道體呆在家族大本營中,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不可不防的軟肋。
于是,他的心防....出現(xiàn)了破綻。
“好,我有一個可以隱遁千里的羅盤,可以幫你離開?!?p> 聽到這,金云猛然內(nèi)心松了口氣。
他也不想和這老頭同歸于盡,能跑掉就更好了。
“那什么羅盤真的能將我?guī)У桨踩恢???p> “當(dāng)然,我拿自己性命擔(dān)保!”
“但是!”瞎了雙眼的劉成宇咬牙威脅他:“你必須給我一個重新啟用防御法器的機(jī)會,不然我不放心?!?p> “可以,但你要先將羅盤交給我!”
“嗯?!?p> 劉成宇從儲物袋中,掏出來羅盤,同時暗暗啟動體內(nèi)控制羅盤的靈網(wǎng),準(zhǔn)備自己逃走。
可誰知下一刻,營帳大簾子被掀開。
一臉笑容的劉海東帶著被俘虜?shù)暮呜S走了進(jìn)來,正準(zhǔn)備向自己父親報喜。
可誰知竟然看到了這一幕,他的眼中瞬間充滿怒火,大吼一聲。
“賊人!放下我父親!”
眼看他兒子回來了,金云就想要強(qiáng)行奪走羅盤。
而劉成宇見此火速閃身,心里想著迂回一下,沒立刻啟動羅盤,而是選擇激活新拿出的一次性防御法器。
本來這段時間足夠了。
只是,人老了,這么緊張的時刻,再加上被自己兒子突然出現(xiàn),給整愣那么一瞬間。
但這一瞬間,夠了。
金云看著漸漸離遠(yuǎn)的劉成宇,還有他手中自己逃出生天唯一的希望。
于是他,壓爆自己的靈穴。
瘋狂重新快速凝聚金刀,并跳過種種蓄力步驟,將九柄金刀合為一體。
斬向劉成宇的半截身子。
“噌呼!”
龐大的金刀閃爍無敵的光芒,將整個劉成宇分成兩半,連帶著他背后的營帳。
鮮血在空中潑灑。
整塊地面被拉出幾米深的印子。
于是,一代英明的上任劉家家主,就在他兒子面前被斬開。
一時間,不敢置信的表情在劉海東臉上一閃而過,隨后帶來的便是瘋狂的憤怒。
狂暴的憤怒!這是真正的殺父之仇。
同時,也有一絲深沉的悔意。
但,凡人的憤怒是沒用的,因為他的憤怒不能復(fù)活自己的父親。
更不能把已經(jīng)將羅盤撲倒懷里的金云,從他手中重新?lián)屪吡_盤。
他能做的只有竭盡全力,帶著濃濃的怒火,施展自己極限的法術(shù)沖向他。
紫紅色的火焰從他全身溢出。
雙目通紅的沖向自己殺父仇人。
祈求自己一定要殺了他!
而另一邊精疲力盡身受重傷的金云同樣在竭盡全力的祈求,祈求手中的羅盤不需要煉化便能使用。
他的生命,他的一切,都系之其上了。
這種生死之間不可推測的未來,真是讓人感到瘋狂與無奈。
也不知是這誰的眷顧之下,他成功了。
就在被劉海東火焰法術(shù)淹沒的瞬間,消失在紫紅色的火海之中。
被趕來的眾人擠滿的營帳里,只剩下一片熊熊燃燒的火焰,與一個失去父親之人,那撕心裂肺的哀嚎。
不夜城外,一個小村落前,那珠百年的大樹下。
憑空出現(xiàn)一個破碎成兩半的精致羅盤,崩碎在半空中彈落在地。
與此同時,一名道袍破碎渾身布滿鮮血,灰頭土臉的人掉落在地。
他先是咳出幾口膿血,隨后掙扎的爬起來。
可惜他的雙眼已經(jīng)失明,不但如此,全身上下到處都是燒傷的痕跡。
胸口的護(hù)身法器也隨著他起身的動作,化為碎片落在黃色的塵土中。
這人,便是使用羅盤騰挪千里的金云。
此刻的他奄奄一息,渾身上下都是傷痕,而且雙眼也因為刺神術(shù)給整瞎了。
無助的他,整個世界都陷入黑暗之中。
看不清外面是什么樣子,無法分辨自己成沒成功跑出聯(lián)軍屬地的范圍,只好忍住傷勢不敢叫出聲。
摸索著撿起羅盤。
心想現(xiàn)在的自己如果得不到治療,那恐怕也只有命喪荒野了。
所以他又重新趴在地上,附著地面向前方摸索著前進(jìn)。
每一次動作,全身都傳來刺骨的疼痛。
咬緊牙關(guān),閉口無聲。
默默爬行,不知過了多久。
幸運的金云沒有朝著反方向爬去,而是爬進(jìn)了一間村落。
村子里的村民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留下長長一攤血跡的血人,但是看不出這是個什么“東西”。
于是也只好拿起農(nóng)具與武器,聚攏在一團(tuán),你看我我看你沒人敢上前。
“村長,這這這是人嗎?”
一個穿著不錯,拿著一柄長刀的年輕男子顫顫巍巍的詢問跟前的父親。
年邁的老者捋了捋胡子,憑借他多年的經(jīng)驗,根據(jù)不夜城周圍“治安”良好的前提,判斷處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xiàn)妖邪的推理。
眼下這個血衣男子,應(yīng)該是人。
可是~雖說不夜城周圍妖邪數(shù)量稀少,但最近正逢家族混戰(zhàn)。
眾多的治安修士被調(diào)往參戰(zhàn),所以還是會時不時出現(xiàn)一兩頭邪祟跑進(jìn)村子。
也正是這個原因,才讓村子里的人不敢靠前。
可眼下萬一此人不是妖邪怎么辦?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死?
嗯....心地善良的村長決定冒險幫他一把。
于是他找來幾個村里游手好閑的該溜子,讓自己身后的幾個青壯拿刀逼著他們上前查看。
幾個該溜子聽到村長的指令,一個個嚇得跟受驚了的鵪鶉一樣,可礙于村長神魂他身高八尺的兒子,還有他兒子手里的鋼刀。
于是,只能心驚膽戰(zhàn)的走到金云跟前。
小心翼翼詢問道:“兄....兄弟,你這是....咋咋了?”
聽見有人說話,早就知道周圍有大量生命的金云停止了爬行,體內(nèi)剛剛激發(fā)的金刀術(shù)靈網(wǎng)也暫時停下。
虛弱的開口回答:“我是...不夜城的修士,趕快把我送到城中,去三族公府找何安玉少奶奶,就說.....我叫金云?!?p> “修士!”
聽到這個名詞,幾名該溜子瞪大了眼睛轉(zhuǎn)身看向村長。
村長也聽到了,明白事情重大,于是快速組織人手拿擔(dān)架過來。
幾人將金云抬起放在擔(dān)架上面,由村長兒子護(hù)送前往不夜城。
察覺到有人幫忙,金云松下最后一口氣,昏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