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霽,”祁昭淡淡道:“吩咐下去,讓秋云動手。”
“是,王爺。”
寧汐單眉高挑,“秋云?原來王爺還有后手。”
祁昭莫名覺得她這個動作有點可愛,輕咳一聲,“是以前埋下的暗樁。”
寧汐對木梨道:“你先帶著小清回去換衣服,收拾一下,東西拿到了我們就出城,離開這里。”
木梨和雪清離開了,屋里安靜下來,燭火安靜的燃燒著,火焰時不時發出“滋滋”的聲音。
俗話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此時屋里的兩個人,還真說不上來誰是美人。
祁昭驀的開口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寧汐看著燃燒的燭火,頭也不抬道:“王爺你要是困了就去睡覺,大半夜的別說這些個胡話。”
祁昭自顧自道:“醫術,武功,蠱蟲,以前的將軍府大小姐寧汐可不見得會這些。”
寧汐直起身子,似笑非笑,漂亮的容顏瞬間邪氣凜然,猶如忘川河邊引人墮落的曼珠沙華,透著致命的誘惑,“王爺怎么知道,你以前了解的我,就是真正的我?”
祁昭看著她嘴角的笑有些失神,片刻后才緩緩道:“你說得對。”
寧汐又恢復懶懶的樣子,趴在桌子上,“總之,王爺只要知道,我不會害你就是了。”
必要的時候還必須保護你。
寧汐在心里恨恨的補充了一句。
祁昭內心是認同寧汐這句話的,如果寧汐想動手,憑她的本事,從出京城到去往苗疆,中途有無數次機會,又何必舍近求遠,等他的腿好了呢。
寧汐正趴在桌上百無聊賴,系統突然道:“宿主,主系統剛剛發過來一個安裝包。”
“?”寧汐迷茫,“所以?”
“我剛剛裝上了,”系統調出一個頁面,“這是內容。”
寧汐凝神看去,只見整個頁面只有一個數據為零的黑色進度條,左邊寫著指揮官三個字,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寧汐緩緩打出三個問號:“???”
系統解釋道:“是這樣的宿主,這個進度條是主系統追加的補丁,為了能讓你更直觀的知道指揮官的心愿進度,以便在他心愿達成后,能及時剝離他的精神力。”
寧汐:“……又追加補丁?”
系統不好意思的扭了扭,“是的宿主。”
“所以這個進度條為什么是零?”
寧汐看著光禿禿的進度條,“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我花了那么多功夫,還損失了內力幫他治好腿,結果這不是他的心愿?”
“不是不是。”
系統聽著她話里透出的危險,急忙道:“是這樣的宿主,你需要接觸到指揮官本人,我才能收錄到他的心愿數據。”
寧汐:“……”
主系統害我。
在心里糾結了一下,寧汐站起來,一臉鄭重的走到祁昭面前,站定。
祁昭靜靜的看著寧汐,他的瞳仁不似常人一般帶著淺淺的棕色,而是墨一般的黑色,靜靜盯著一個人的時候,如同冷沉的深淵在凝望著你。
寧汐慢慢向祁昭的方向伸出手。
祁昭看著接近自己的那只手,心里想著寧汐莫不是要給他下什么毒。
緊接著,就見寧汐的手放在了自己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祁昭:“……你在干什么?”
寧汐一臉認真,“有蚊子。”
同時,她在心里問系統:“好了嗎?”
系統過了三秒回答,“沒有,宿主,你要碰到指揮官的本人,隔著衣服不算,還有,時間久一點。”
寧汐:……
我忍。
祁昭不知道她在搞什么花樣,看她收回手,稍微放下心來,就見寧汐的手又抬了起來。
祁昭:……
還有完沒完了。
寧汐看他動作,嚴肅道:“別動。”
祁昭看著她嚴肅的臉,“……你到底要干什么?”
寧汐抬起的手,緩緩放在了他額頭上,一臉認真道:“我看看你有沒有發燒。”
系統的電子音適時響起,“數據導入中,50%……%70……85%……95%,100%。”
與此同時,房門被從外面推開,“寧變態,我有件東西忘拿了……”
話音未落,木梨看著屋內兩人詭異的造型,使勁眨了眨眼,對上兩雙不悅的眼睛,門“哐”的一聲又被關上了,“對不起走錯了,我東西都在。”
祁昭沉默著看著門關上,轉過頭來,“看好了嗎?”
得到系統肯定的答復,寧汐淡定的放下手,“好了。”
祁昭語氣危險,“結果如何?”
寧汐后退一步,“王爺一切安好。”
話落,她一個閃身,躲過襲來的掌風,“王爺別生氣,你聽我解釋,我是有苦衷的。”
祁昭一招一式緊追不舍,語氣卻平靜如水,“你說,我聽著。”
寧汐一時間卡了殼,這讓她怎么說,說她來自時空局?說她有個系統?說她為了救指揮官?還是說主系統給了個補丁坑了她?
兩人雖然動了手,卻默契的避開了房間里的東西。
直到半個時辰后,敲門聲打斷了兩人戰況的膠著。
兩人同時停手,祁昭理了理袖子,“進來。”
雪霽推開門,看見房間各據一角衣衫凌亂的兩人,心里腹誹自己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嘴上卻老老實實道:“主子,秋云得手了,她已在城外等候。”
祁昭:“去叫其他人。”
黑夜過半,信安城卻沒有安靜,城主府重要囚犯被劫走,其他犯人也被釋放,雖然里面大部分人都被抓回來了,但是卻總有那么幾個好運的逃過一劫,在城里找地方藏了起來。
城主府。
一個面色陰鷙的中年男人坐在案桌后,聽著下面跪著的下屬稟報:“城主大人,地牢里一共逃出了六十九名囚犯,抓回六十七名。”
城主陰著臉坐在上首,“另外兩個呢?”
下屬遲疑的回答:“沒,沒抓住。”
“廢物!”
城主抓起桌上的茶杯扔向下屬,下屬額角被砸出血,滾燙的茶水潑在臉上,卻連躲也不敢躲,只是連聲磕頭求饒,“城主恕罪,求城主開恩。”
城主想起什么,冷聲問跪在地上的人,“關在地牢最里面的那個女人呢?”
下屬渾身一顫,伏在地上不敢抬頭,“跑,跑了。”
城主勃然大怒,站起身幾步近前,一腳踹翻了地上的人,“廢物,都是廢物,我要你們有何用。”
下屬死死低著頭,“城主饒命,城主饒命。”
城主壓抑住心里的火,陰聲道:“派人挨家挨戶去找,找不到就提頭來見本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