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千言早上一如既往地為家中的小孕婦研究食譜,奈何心事太多,不小心切到了手指,鮮血頓時流出,他倒吸一口氣,又重新拿起刀當作什么都沒發生繼續做菜。
“啊,你流血了。”江陌鳶走進來看看他在做什么,卻發現他手上有傷還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責怨了他幾句轉身跑出去。
“沒事的。”承千言無奈搖搖頭,這種小傷口以他的體質不過一分鐘就會完全愈合的。
江陌鳶拿著碘酒和棉簽“噔噔噔”跑過來替他擦拭血跡,貼上了創可貼。
“要小心些哦。”她叮囑道。
“嗯。”
飯后,承千言要洗碗卻被江陌鳶攔了下來:“我來吧,你不能碰水。”
承千言躲開道:“只是破了點皮而已,早就沒事了。”他將創可貼撕開,“不信你看。”
他撕開,看到那道和剛剛沒什么分別的傷口時神色一凜,輕松的表情瞬間消失。江陌鳶沒發現他的不對勁,還當作他是不在意:“不流血了,你回去擦些藥吧。”
承千言還愣著,被江陌鳶推了一把,才轉身走上樓,進了書房,他終于回過神來,打開抽屜找到戒指,發現上面布滿了裂痕,輕輕一碰就會碎的感覺。
往日瑩亮的光澤早已不見,它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走向生命的終點。又像是吸收掉了過往所有的悲慘與恨,承受不了那么多負面的情緒。
他的不死之身似乎沒有了,那是不是意味著,他的詛咒沒有了。
是戒指的原因嗎?
不,不是,戒指只是個載體,即使再離奇,它沒有生命是事實,它只不過是承載了江陌鳶第一世的怨念,現在沒有了,與戒指無關,而是......
是鳶鳶!
江陌鳶原諒了他,她知道了第一世的真相,血痕就沒有了。她的大腦一時無法承受那么多的信息,便選擇忘記,如果只能記住一部分,她選擇——
記住他。
江陌鳶忘記所有,忘記抉擇,她將這一世許給了他。
而他,現在是一個普通人。
承千言將戒指放回原處,他緩緩闔上眼眸,這一認識讓他喜極而泣。
他的鳶鳶就算不愿承認,但他早已占據了她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承千言走下樓,廚房里那個邊哼哼邊洗碗的身影,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舍棄一切向他走來。
“你怎么又進來了。”江陌鳶被抱在懷里,嘟囔了一句。
身后的男人沒說話,只聽到他重重地長舒一口氣,將頭埋在她的肩窩處,起初江陌鳶也沒多想,慢慢地,聽到他抽泣的聲音。
江陌鳶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身,男人低著頭看不清面容,她雙手捧起他的臉頰,看清他臉上的淚水:“你怎么了?”
承千言重新將她抱進懷中,一言不發。
她明明沒什么感覺的,可看到他哭,仿佛知道是為什么一樣,眼眶一酸,模糊了視線。
————
承千言帶她回了他們曾去過的海島,江陌鳶挺著肚子在海邊散步,享受著海水沖上她腳底的涼爽。
趁他不注意趕快溜出來吹吹風。
“江陌鳶!”遠處傳來承千言的怒吼。
江陌鳶頭也不敢回,跑又不能跑,只得快步向前走,不過幾步就被攔腰抱起來,那雙藍眸里有怒火在燃燒:“都說了多少遍,不要一個人往外面跑,不要離海太近,不要......”他喋喋不休地抱著她往回走。
都要生了,還不聽話。
“不要跑。”江陌鳶打斷他的話,她都知道他要說什么了,來來回回就那幾句,她絲毫沒有悔改之意,靠在他的胸口處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他的胸口,平息他的害怕與生氣,“我沒有跑啊,我明明在走嘛,再說了,剛出來就被抓回去,我說什么了......”說到后來,完全是她在小聲埋怨。
承千言冷哼:“就你會說。”他不過是處理些承家的事情,十幾分鐘的時間就被她鉆了空子,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跑出來的。
“能不能不回去?”江陌鳶抱怨完,又換上一張討好的臉,“屋里太悶了。”
頭頂的臉表情不變:“不能。”她身體弱,每天只有那么一段時間出來曬太陽,現在又起了風,她的腳剛剛還泡在水里,已經是犯了大忌了。
見談判無果,江陌鳶繼續畫圈圈吐槽:“小氣鬼……”
她低著頭,不見承千言揚起的嘴角。

燈無岸
emm~~現實里大部分情況下親情和愛情大家還是要選擇親情的,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