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店客人眾多,不知公子所指的是哪位女子?”管事皺著眉頭,捋了捋八字
胡須,努力的回憶道。
“就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美貌女子,她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還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膚如雪……”賀若蘭山本來正神情激動,向那管事的詳細描述著水玲瓏的容貌特征,卻不料正說的起勁的時候,卻瞥見那管事瞇起了雙眼,露出一副猥瑣的表情來,于是趕緊正色道,“嗯,就是一個名叫水玲瓏的姑娘,你不曾見過嗎?”。
“水~玲瓏?這……”見賀若蘭山瞪起了眼睛,那管事的立馬收起了猥瑣的表情,換上了一副一臉茫然的表情,卻似乎還是沒有任何印象的樣子。
賀若蘭山看這管事的神情變幻無常,猥瑣倒在其次,但若不知情卻是真的讓他不能接受了。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一開始就找錯了地方,否則這管事如此好色,如果水玲瓏那么美麗妖嬈的女子來過,他定然是會有些許印象的,萬不會這般懵逼狀態。
一時之間,他不禁也是心里直犯嘀咕,難道這水玲瓏姑娘確實不曾來過?
但是,據他的管家打聽,那水玲瓏很大可能就是從這城西的車馬行雇的馬車走的,而在城西,首當其沖的就是這家盛豐車馬行生意興隆,財大業大,那么,水玲瓏從這家店走的概率是最大的。
看來還得再加把火,才能有熟飯吃。于是他又接著故作神秘的說道,“本公子昨日在城中的金陵大酒樓喝酒的時候,和幾個朋友閑聊,就聽說了這揚州總管河間王楊弘的一些消息,說他最近納了一房小妾,那小妾是容顏傾城傾國,有閉月羞花之色,卻不料這幾日人卻突然不見了?!?p> 說到這里,賀若蘭山卻是故意停頓了一下不說話,而是翹起了二郎腿,隨意的端起身邊的茶碗,左手五指捏著托碟和茶碗,右手三指輕輕的捏起碗蓋,撥了撥茶碗里的茶葉,慢慢的抿了一口,悠悠道,“這金駿眉艷紅無比,茶香四溢,還散發著一股紅棗的味道,著實不錯啊。”
說著卻是輕輕的放下了茶盞,瞇起了眼睛,似乎是享受起那金駿眉的茶香來。
那管事本來湊近了正聽的仔細,卻見他不說王爺的小妾,卻說起這迎賓茶來,而且一聽他的話,就是對茶葉有一定的研究,便支使伙計立馬換上了上好的碧螺春,端了上來。
而那換茶的伙計卻是心里直犯嘀咕,自家的這金駿眉,后堂放著一缸呢,要不怎么能拿來當迎賓茶呢,可那家伙居然還說是好茶,喝得津津有味,真是沒見過世面的人。
可是對這種沒見過世面的人,管事的居然給換上了上好的碧螺春,真的是奇了怪了,也不怕糟蹋了東西。
原來這金駿眉有好有壞,若不注意區分,往往喝到的就都是劣質茶。
對于如何區分金駿眉的好壞,從兩個方面看最直觀,一個是看茶湯顏色:金駿眉茶葉沖泡以后茶湯是有淡淡的玉米清香,茶湯顏色透亮金黃,即使沖泡了很長時間,顏色也是透亮無比。如果顏色是紅色、黑色或者暗色,說明茶湯有雜質,說明茶葉是劣質茶。
還有一個比較直觀的方法是聞茶葉氣味:金駿眉茶葉不是只有一種香味,可是很多香味混合在一起有淡淡的花香果香,聞起來是一種心情愉悅的感覺,如果聞起來是摻和有棗香、薯香或者其他很濃的味道,那就是劣質的金駿眉。
那管事的也是茶道的行家里手,因此一聽賀若蘭山說“這金駿眉艷紅無比,還散發著一股紅棗的味道”的時候,就知道賀若蘭山是個懂茶的人,又見他故意賣關子,于是便命人趕緊換上了好茶。
而同時,在一旁跟隨多時的賀若蘭山的管家卻是聽的一頭霧水,“這少爺昨天什么時候去過金陵大酒樓了?!他不是一早就被市署衙門的人給帶走了嘛,而且還關了一下午。傍晚時分才交了罰銀,接了他出來?!”
但他看賀若蘭山那鎮定自若,神秘莫測的樣子,卻是心里直犯迷糊,不知道少爺這是演的哪出戲,搞不清楚狀況,先看看再說吧,于是也就不敢吭聲。
“這位公子,在下孤陋寡聞,那河間王楊弘納妾我卻不曾聽說,只不過這王爺納妾,卻與小店有何瓜葛啊,還請公子明示……”管事的見賀若蘭山端起了那碗碧螺春,怡然自得的喝了起來,遂忍不住問道。
“哦,管事老爺爽快,本公子也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賀若蘭山喝了一大口碧螺春,然后輕輕放下茶盞,繼續神秘兮兮的說道,“難道你不曾聽人說過,那河間王楊弘納妾本來該是大喜事,但卻因為府里的大太太不贊同的關系,便是在別院里低調的辦了喜事,你不知道也屬正常。
但是,近幾日王爺那新娶的小妾卻是不告而別,人去樓空,聽聞別人風傳,這名小妾正是名滿揚州的歌姬水玲瓏,而她,卻正是從你這城西的盛豐車馬行里乘的馬車離開的。據說,河間王聽聞后已是大怒,正在派人秘密調查此事,如若讓他知曉這小妾果真是從你這盛豐車馬行離開了揚州,恐怕會怪你不加阻攔之罪,到那時,貴店該是脫不了干系吧……”
賀若蘭山一席話剛說完,那個管事已經是驚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步子踉蹌起來,不經意間倒退了兩步,差點摔倒,幸虧被一個伙計連忙扶住了問道,“管事老爺您是怎么了這是?”
那管事的嘴里說著沒事,心里卻早已經亂成一團。近幾日倒真是有過幾個美貌女子前來雇用馬車,當時只顧著垂涎美色,想入非非了,卻不曾想過,這其中會有怎樣的利害關系。
莫不是這已經乘坐馬車離開揚州的人里面,其中真的就有河間王爺的小妾,如果真的讓王爺的小妾乘坐盛豐車馬行的馬車離開了揚州,確認無疑的話,那盛豐車馬行就有著推脫不掉的干系,麻煩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