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先生愣愣的看著笑吟吟的容無月。
懷月端著茶盤緩緩走上來。
她看見自己的丈夫時,溫柔的笑開了,道:“家里面來客人了,傻站著干什么?”
劉先生回過神,接過茶盤給二人上茶。
“月兒,我來吧,你先下去。”
懷月眼含笑意的看著自己的丈夫點了點頭。
劉先生一邊給兩人上茶一邊道:“寒舍簡陋,還望二位見諒。”
看著這個簡陋的小院子和屋子里簡單的陳設,容無月微微挑眉,毫不在意的摩挲著陶土制成的茶杯,看了眼茶杯中的茶水,色澤較渾,想來是些劣質的茶葉泡成的茶水。
劉先生問過謝流云后,忽然看向她。
“鄙人見過容宮主。”
容無月頷首,假意問道:“你是如何識得本座的?”
“小人雖只是個說書的,卻也知道容宮主喜著紅衣,戴鬼面,手纏黑紗,氣度不凡。今日一見到容宮主,便認出了。”劉先生遲疑片刻,“小人身份低微,不知容宮主光臨寒舍有何貴干?”
“本座聽過你說的書,甚好。”
謝流云聞言不禁凝眉望向容無月。
劉先生苦笑道:”能入了宮主的耳是小人的榮幸。”
容無月微微一笑,將茶杯輕輕放下,起身走向劉先生,道:“本座今日去亂紅閣本想聽一聽先生的書,誰知撲了個空,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劉夫人病重。本座想來閑著也是閑著,便過來探望一番。”
劉先生神色如常道:“容宮主肯屈尊寒舍,小人真是受寵若驚。”
“是嗎?”容無月走到劉先生身側,看向謝流云,笑道:“尊夫人若有流云公子醫治,想必很快就會恢復健康了吧。”
謝流云神色淡淡,眼中卻多了幾分遲疑。
“本座很期望,能夠看見劉先生重返亂紅閣。”
容無月抬手拍了拍劉先生的肩膀。
劉先生雖強裝面色如常,臉色卻微微發白了。
容無月滿意一笑,她道:“本座就不再叨擾先生了。哦,對了,本座見先生說書時,折扇輕搖,甚是瀟灑風流。近日來本座得了一把上好的折扇,改日給先生送過來。”
“哦,對了,先生想要什么樣的扇面?”
劉先生神色有些不自然,還沒等他開口,容無月便自言自語道:“本座記得先生的扇面上總是提著'飛來就我題紅',本座依稀記得那時句詠蓮的詞吧?先生喜歡蓮花?”
容無月此言一出,連謝流云都忽地抬起眸子看著劉先生。劉先生苦笑一聲,道:“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最是心性高潔,鄙人確實愛蓮。”
容無月微笑著點頭,道:“原來如此,那么本座便請最好的書法大師為先生提上這一句詞。”
劉先生拱手,低聲道:“劉某在此先謝過宮主了。”
容無月毫不在意的擺擺手,她掃了一眼謝流云,見他神色淡淡,便收回目光,道:“那么諸位告辭。”
待容無月走后,劉先生看向謝流云,苦笑問道:“公子就沒有什么想問我的嗎?”
“我該問你什么?”謝流云反問道。
劉先生苦笑搖頭。
謝流云放下茶杯,他摩挲著茶杯,道:“尊夫人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吧?”
劉先生臉色一變,他凝眸看了謝流云一會,道:“公子果然醫術高妙。”他頓了頓,一臉希冀的看著謝流云,“先生可有解此毒的辦法?”
謝流云不語,他的目光看向剛剛容無月喝過的茶杯,他目光停留了一會,很快將目光移開,劉先生沒有發現謝流云那一瞬間的失神,他只是嘆息道:“公子之所以愿意救我妻,也不過是因為知道了我的身份罷了。”
劉先生臉色灰白,他笑容極為苦澀,道:“今日容無月一來,恐怕使公子的猜測更加篤定。”
謝流云不語,也不看劉先生,摩挲著手中的茶杯。
“先生姓柳對嗎?”
“什么都瞞不過流云公子呢。”劉先生認命的搖了搖頭,繼續道:“我確實姓柳。”
“鄙人姓柳,名斷章。”
柳斷章施施然的整理了一下衣衫,從容的跪下,他看著謝流云目光灼灼,道:“在下以前加害過公子,乃是身不由己,本不敢奢求公子對我們施以援手。”
他看著謝流云錯愕的神情,聲音中帶了幾分顫抖:“但錯都在我,不關月兒的事情,還求公子救救月兒!”
說罷,朝著謝流云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謝流云眉頭皺了起來,趕忙起身將他扶了起來,搖頭道:“醫者豈有見死不救的道理。只是尊夫人的毒,有些麻煩。”
“公子是說,月兒的毒有救?”柳斷章大喜,謝流云嘆了口氣,道:“我可以救你夫人,但是你得將一些事情告訴我。”
容無月回到了九重宮。
她緩緩的走上宮殿臺階,看著跪在宮殿正中央的韓亂紅。
“韓姨這是做什么?”容無月徑直走過韓亂紅身側,坐上了大殿正中的位置。
韓亂紅抬頭看著容無月道:“宮主,是奴錯了。“
“哦?”容無月歪了歪頭,以手撐頭,看著殿下的韓亂紅,問道:“宮主何錯之有?”
韓亂紅低聲道:“奴不該隱瞞柳斷章的消息不報。”
“唔......”容無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韓亂紅看著容無月,眼中有了急切,她提高聲音道:“宮主想如何懲罰奴都可以,只是求宮主放過紫陌,她是無辜的!”
容無月嗤笑一聲。
“韓閣主,凡是都要付出代價,你應該懂這個道理。”
她將手放在桌子上,輕輕點著,道:
“韓閣主,你且說說,你為何要這樣做,你給個合適的理由,興許本座高興了,就放了韓紫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