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姐姐怎么這么晚了還沒回來？”守在馬杞房間、趴在窗戶軟包大飄臺上的馬詩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

　　“詩詩，你做完作業就已經很晚了，現在還不去睡覺，明天早晨肯定起不來，上學又沒精神，惡性循環可不行！”劉舒芳溫柔地撫摸著小女兒的臉。

　　“不要，我想看到姐姐才睡。”馬詩努力支起眼皮，無奈還是徒勞。

　　“你姐這么大了，有自己的生活，她得出去認識人，不然怎么找得到男朋友呢？”媽媽耐心地勸說著。

　　“男朋友？難道姐姐真的去追天浥塵啦？”馬詩突然來了精神。

　　“你怎么知道？”劉舒芳嚇了一跳。

　　“我想起來了！我聽到她找你要錢了，說是……”馬詩的嘴被媽媽飛快地捂上：

　　“別讓你爸聽到了！”

　　“什么？你姐又找你媽要錢啦？”馬文清四分之三個腦袋突然從房門口探出來，嚇得母女倆一激靈，劉舒芳嗔怪：

　　“你這不聲不響的，多嚇人啊！你也是個狠人，別的聽不見，只聽得到女兒要錢！”

　　“杞杞這么大人了，身上當然要有錢，你馬文清的女兒，整天過得摳摳縮縮的，丟的也是你的人好嗎？”劉舒芳替大女兒辯解。

　　“說重點！她又找你要了多少錢？”馬文清錨定目標，不為所動。

　　“沒多少！就是一點零花錢。”劉舒芳拉起馬詩轉移話題：

　　“來，乖妹妹，趕緊去睡覺！”馬詩留意到媽媽示意的眼神，立刻默契地趴在媽媽身上，一副困得直不起身來的樣子。

　　“來，爸爸，把寶貝背回房間吧！”媽媽指示。

　　看著小女兒伸著胳膊、閉著眼、張著嘴的樣子，馬文清的心柔成了棉花糖，一把背起女兒送她回房間。

　　“你說說，杞杞找你要了多少錢？要錢干什么？”一回到主臥，馬文清又開問。

　　“哎呀，你怎么就這么煩人呢？女兒這么大了，要點錢怎么啦？”劉舒芳敷衍地抱怨著：

　　“我困了，別打擾我睡覺！”

　　“不行，你可不能這么慣著她！對了，她這么晚了還沒回來，去了哪里？”馬文清繼續追問。

　　“我打個電話問問。”他剛拿起手機，就被劉舒芳眼明手快地奪了過去：

　　“你大女兒二十四啦，不是小孩子了，你這么管頭管腳的，合適嗎？她不會干壞事的，你放心吧！趕緊睡覺！”

　　馬文清想反駁，看到劉舒芳不容置疑的樣子，料定她必然成竹在胸，只好小聲叨叨著給自己下臺階：

　　“我也是關心女兒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身體……”

　　“就是因為她這樣，我們就更應該讓她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開心就好！”劉舒芳的話讓馬文清無言以對，只能死守最后一句：

　　“你不要太寵著她，瞎給錢！我掙的也是辛苦錢，女孩子，不要太大手大腳，將來到了婆家被人家嫌棄花錢太狠，也不好吧？”

　　“唉，你就別想這么多了！普通人家我們根本不舍得讓她嫁，對吧？條件太好的，萬一知道她的情況，能接受嗎？”劉舒芳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馬文清知道老婆難過了，熄了燈，緊緊摟著她，不再說話。

　　黑暗中，兩個人都憂心忡忡：這么多年了，杞杞看上去健康開朗、聰明伶俐，可是，真的沒有任何顧慮了嗎？

　　這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究竟能守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