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怡笙醒來打開手機,看到了一條于昨晚十二點發來的微信:姐姐你可以幫我補習英語嗎?
她揉了揉朦朧的雙眼而后從床上坐了起來。
秦怡笙很清楚的記得上次加賀逸簫時,她給他發了一條禮貌的問候,但這條消息就如石沉大海一般,一直以來都沒有得到他的回復,她認為賀逸簫也只是借龔鳴澤和龔媽的原因還有給予給她面子才同意了她的好友,而他并沒有打算向她詢問關于學習之類的事兒。
所以現在她看到賀逸簫這條消息感到十分疑惑。
笙:???
沒想到的是,賀逸簫居然秒回了。
H:不可以嗎?
笙:不是,我剛剛才醒有點迷糊,你讓我緩緩。
秦怡笙沒撒謊,她早晨起來時的大腦就像手機在進行重啟狀態。
H:好。
“阿笙,阿笙…”文靜刷著牙走進來:“你還磨蹭,快起床!”
秦怡笙點了點頭,接著趿上拖鞋往陽臺走去。
再次回復賀逸簫消息,已是半個小時過去。
笙:是給你補習英語嗎?
又是速回。
H:是。
秦怡笙邊往前走邊回復。
笙:怎么個補習法?
就在消息發出后,賀逸簫直接打了個語音通話來。
此刻秦怡笙、文靜、夏筱雨三人正進入階梯教室,時間還早,教室就坐著三三兩兩人,鈴聲在空曠寂靜的場地顯得特別突兀。
秦怡笙的瞳孔緊縮,而后她立即轉身往外走去。
文靜和夏筱雨面面相覷:“她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夏筱雨聳了聳肩。
“喂,賀逸簫,”秦怡笙站在外面的走廊。
“姐姐…”少年清澈的嗓音通過電流聲傳進秦怡笙耳里,帶著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
秦怡笙總覺得他這聲姐姐和龔鳴澤所喊的姐姐很不一樣,但她又說不上哪里不一樣。
“我沒打擾你吧?”賀逸簫又開口。
秦怡笙:“沒有啊。”
“那就好,”他說。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好像聽到他在笑。
秦怡笙后背靠墻,她一只手拿著手機另一只手玩弄著衛衣帶:“你說吧怎么跟你補習?”
“來我家…”說這話時賀逸簫的聲音在一群嘈雜喧囂聲響起,恰好被蓋過。
“不好意思,我沒聽清,”秦怡笙蹙了蹙眉。
“安靜!”聽筒那邊再次傳來賀逸簫的聲音,只是他聲線帶著暴躁與警告與剛剛那清澈溫柔的聲線截然不同,很顯然他是在對剛剛那群喧鬧的人訴說。
伴隨著話落,秦怡笙條件反應的站直了身。
賀逸簫的話很管用,那邊喧鬧的聲音戛然而止。
“抱歉剛剛很吵,”他的聲線恢復正常:“我說你來我家給我補習吧。”
秦怡笙眨著眼楞了一瞬:“來你家補習?!”
“是,”賀逸簫又道:“因為我們英語老師給我定了要求,這次月考我必須及格…”他停頓了幾秒:“但你也不是免費給我補習,我會按一定的課時給你付費…”
我們轉移一下場地
就在說這句話時,賀逸簫緊張的一直用手握著李韜的胳膊:“可以嗎?”語氣帶著小心翼翼與期待,連跟著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李韜疼的想哭,但這人過分的還不準他發出一點聲音。
“賀逸簫,”秦怡笙揉了揉鼻梁,帶著歉意說:“我現在的家教還沒結束,而且我還要上課沒有多余的時間,所以沒辦法給你補習…”
伴隨著話落,賀逸簫松了手,李韜立即抱著胳膊跑了出去。
賀逸簫垂下了頭。
氣氛頓時變得沉默起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但誰也沒有掛斷電話。
大概過了一分鐘左右。
賀逸簫打破沉默選擇結束話題:“好的,打擾了。”
*
“阿笙,你在和誰偷偷摸摸的打電話呀?”夏筱雨一臉八卦問道。
秦怡笙落座到她身旁:“美女的事兒你少管。”
“哼!”夏筱雨雙手環胸別過頭:“你越來越兇了,我決定不愛你了。”
“我真是謝謝你的不愛,謝謝你的放過。”
夏筱雨:“……”
文靜在一旁笑得不行。
講臺上的老師滔滔不絕講著課,而秦怡笙心不在焉的想著其他事兒。
昨晚只打了幾聲悶雷,并沒有降下傾盆大雨來沖刷走燥熱的氣息。
窗外依然烈日炎炎,整所城市像是被巨大的火爐炙烤著,仿佛一踏出室外就會被燒的遍體鱗傷般。
秦怡笙拿著一支鉛筆,不厭其煩的在一張白紙涂涂畫畫,正在打瞌睡的夏筱雨瞥了那張白紙一眼,而后靠近秦怡笙在她耳畔小聲嘟囔著:“阿笙你在干嗎?”
秦怡笙沒作聲。
夏筱雨癟了癟嘴,她見秦怡笙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樣子,接著識趣的轉過頭找另外一個同學說話。
鳥鳴聲喧囂個不停,惹的秦怡笙更加心煩意亂,她握好筆在白紙左上角寫下了一個人的名字,字跡肆意筆鋒犀利,仿佛在用這個名字宣泄著什么。
*
一節課下來,夏筱雨流了不少眼淚,至于流眼淚的原因嘛,當然是她一直在不停的打著哈欠,沒辦法早晨的第一節課完全就是催眠課。
“走走走,我們去超市買點零食清醒一下,我真是太想睡覺了。”
秦怡笙把紙揉成一團接著起身:“我出去一趟。”
文靜和夏筱雨紛紛點頭。
路過垃圾桶旁邊的時候,她順道丟了這張白紙。
文靜:“阿笙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
夏筱雨撓著臉頰若有所思。
……
李韜發現整個上午他同桌他大哥賀逸簫同學一直處于易燃易爆炸的狀態中,就在一個小時前班上的幾個妹子故意找理由接近他,他非但不領情而且還十分不憐香惜玉的把她們罵走了,還有就在剛剛的時候,走廊隔壁班有幾個男生在打打鬧鬧,不小心撞了他一下,結果他一言不發的提起了他們的衣領,若不是顏肅和另一個同學攔著他的話,恐怕他已經攥拳揍了隔壁班的那幾個男生。
而這樣狂怒的點,好像是來自他早晨所接聽的那通電話。
“哎呀,”李韜煩躁的摳了摳頭頂,十分悲痛絕的說道:“怎么辦嘛!”
“你他媽嘆什么氣,”顏肅邊說邊拿起一只粉紅色的鉛筆撓了撓劉詩晴的下巴。
“你煩不煩!”劉詩晴抬起頭,瞪了瞪顏肅:“我在寫作業!”語氣軟糯糯的,像一只奶兇的小貓一樣,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你寫你的我玩我的呀,”顏肅痞壞一笑,繼續得寸進尺的用筆撓她下巴。
李韜:“......”
“肅哥,你讓班長好好寫吧,你這樣會打斷她的思路。”
“我用得著你教我,”顏肅冷眼看向他:“滾遠點,別打擾老子玩。”
李韜急了:“玩錘子!我他媽有正事兒要跟你說!”話落,他握住顏肅的手腕,語氣帶著慌忙:“走走走,外面去說。”
顏肅罵罵咧咧的跟他去了走廊。
“放屁!”
李韜直奔主題:“今天大哥很不對呀。”
“哪里不對?”
李韜嘖了一聲:“他今天特別冷,我他媽都不敢挨著他坐,我生怕哪里不小心惹到他,然后被他暴打一頓。”
現在是下課時間,走廊人聲鼎沸,兩人說話都加大了聲音。
“他不是一直都很冷嘛!”顏肅頂了頂下顎,語氣帶著嘲笑:“兄弟啊,慫是慫但你得有性格!”
李韜:“......”
都他媽慫了,還有什么性格。
“走了,”顏肅伸出食指點了點他:“你一天到晚神經兮兮的。”
伴隨著話落,顏肅轉身而走。
李韜想撞墻,為什么沒有人信他的話。
*
烈陽高照,賀逸簫神情淡漠的坐在靠窗的位置,像一個憂郁的王子。
他被光籠罩,但是他卻感受不到光的溫暖。
所有人都在拒絕他。
也是。
墜入深淵的世界中,怎么會有光進來。

妍文
李韜真又可愛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