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病貓
爐中的火焰噼啪作響,暖融融的火光將客廳照亮,把漫長的黑夜阻擋在了玻璃窗外。林風剛從外面進來,似乎還不太適應房間內的光亮。他轉過頭用袖子拂拭了下眼角,自言自語道:“好亮的火光啊。”
“主……老板,房子已經……”
還沒等格魯說完,林風就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老板’還是聽起來怪怪的,以后叫我林或者林風都可以。”
“好的。林,格魯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房屋重新修繕了。”格魯有些不太自然的回答道,他還不太習慣對主人直呼姓名。
林風在客廳中緩緩踱步,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嗅著客廳內的薰衣草香氣,料想到格魯確實在這間房屋上花費了不少心思。在客廳里轉了一圈后,林風毫無形象地躺在了沙發上,發出一陣舒爽的shenyin。
不過他還沒忘記半夜造訪翻倒巷的目的,指著旁邊的單人沙發示意格魯坐下,語氣隨意地詢問道:“關于翻倒巷邪惡藥劑師的事情,你調查的怎么樣了?”
格魯局促地騰出半個屁股斜坐在沙發上,雙腳甚至夠不到地面。對他來說,直呼主人的姓名已經是大不敬,現在居然還要自己坐下,這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在格魯服侍的歷位主人中,從來沒有哪位主人會如此溫和的對待他,如今實在是讓他有些不太適應。
聽到林風的詢問,格魯的神情瞬間變得極為嚴肅,點了點頭,趕忙回答道:“格魯已經找到了一些頭緒。這批藥劑師不止把藥方賣給了阿加莎主人,還同時出售給了幾名常在對角巷與翻倒巷交界處活動的黑巫師。”
林風在來之前就已經聽海格說到過,即使在阿加莎死后,仍然有不少孩童在翻倒巷失蹤,估計就是這伙黑巫師所為。
但是這其中蹊蹺之處實在太多,首先第一個問題就是藥劑配方,像是這種能夠延長生命的珍貴藥劑,按理來說絕對不是普通的黑巫師能夠買的起。如果延長生命真的如此簡單,伏地魔也沒必要冒著風險去搶魔法石了。
其次就是出售藥劑配方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單單是為了求財,那么更沒必要把配方這種壟斷性質的東西也賣出去。為什么?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
林風躺在沙發上思索許久,也找不到什么線索。
格魯在一旁怕打斷了林風的思路許久沒敢出聲,直到聽見林風一聲長嘆,才小心翼翼地建議道:“格魯在這段時間里,收集了一份劫掠孩童的黑巫師名單。我們可以趁著夜色抓來一名黑巫師,然后用阿加莎主人剩下的吐真劑拷問,也許能從他們身上找到一些線索。”
“這倒是個好主意。”林風眼前一亮,直起身坐了起來,但他決定柿子還是先挑軟的捏,“那名單上最弱的是誰?”
“除了已故的阿加莎主人外,就屬住在第三大道上的‘病貓’泰奧·凱爾特實力最差,不過他疑似是一名不完全的阿尼馬格斯。”格魯從懷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羊皮紙,在其中搜尋一番肯定地說道。
“不完全的阿尼馬格斯?”
“是的。由于阿尼馬格斯變身時出現了差錯,他的身體保留了一部分動物的特征,但是也因此獲得了額外的身體機能。”格魯解釋道,“泰奧·凱爾特就是因此在三年級時從德姆斯特朗退學,還被家族開除出了族譜流落到翻倒巷。”
“原來如此。動物器官的機能衰退得很快,他倒是很有可能鋌而走險煉制這種邪惡的魔藥。”林風若有所思地說道,“事不宜遲,你帶路領我去他的住處,我們打他個措手不及。”
格魯從沙發跳到大理石地板上,恭敬地微微鞠了個躬:“遵命。”便上前抓住了林風的小臂。眼前一陣五彩斑斕的炫光,林風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被格魯用幻影移形帶到了泰奧·凱爾特的老窩所在的大街對面,勉強站穩了身形才止住了嘔吐的欲望。
格魯有些詫異地看著林風泛綠的臉色,在他看來,如此天才的小巫師既然能戰勝阿加莎主人,也應該是早早掌握了幻影移形這種簡單的技巧。沒想到在這方面上,林風竟然真的如尋常小巫師一樣。
翻倒巷的大街上連一盞街燈都沒有,四下一片漆黑,秋天的涼風吹得人心里發毛。只有相隔幾個街區以外不時亮起的魔法閃光與慘叫聲,提醒著來客這里的不同尋常。
正經人能住翻倒巷嗎?住在翻倒巷的能是正經人嗎?林風心里暗暗想道,雖然他好像忘了,自己在魔法世界的第一個藏身之處,也是在翻倒巷。
黑暗的環境與不時刮來的冷風,讓人感到格外凄冷。林風緊了緊長袍,他也不敢托大,早早便抽出了青竹魔杖準備著隨時可能爆發的戰斗。用眼神示意格魯跟在自己身后,他自己則在杖尖點燃一縷火苗,在前方試探著像泰奧·凱爾特的藏身之處走去。
面前的房屋與翻倒巷的其余房子一樣,破敗而古舊,木制的屋頂上還有幾只烏鴉靜靜矗立。
林風皺著眉頭緊盯著緊閉的大門上流動著的魔法光暈,似乎想要憑借眼神把門打開。由于接觸魔法時日尚短,只能偏重于戰斗魔法的學習,所以他對于解咒這種高端技巧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站在林風身后的格魯等了半分鐘,注意到前面半天沒有動靜,才發現了林風的窘迫,便略微側著身走到了大門前,語氣恭敬地輕聲說道:“讓格魯試試。”
讓林風一籌莫展的防護魔法,在格魯面前如同無物。只見他在距離大門幾厘米出的空氣中,用食指輕劃出幾個交錯的五角星圖案,大門便悄無聲息地打開了。
林風驚訝地看著“叮當貓”一樣神通廣大的小精靈,很是奇怪這種強大的魔法生物怎么會淪落到給人類做奴隸。瞧瞧同為魔法生物的妖精一族,人家可是掌握著魔法界最大的金融機構——古靈閣。
礙于此處環境危險,林風也來不及多想,便探著腳步進入了泰奧·凱爾特的老宅中,地板在他的踩踏中發出音調奇怪而高亢的吱呀聲。林風暗道一聲不妙,卻已經來不及出聲提醒身后的小精靈,一道紅光已經勢不可擋地撲面而來。
此時如果閃身躲開,格魯必然會被魔法擊中。沒辦法了,只能賭一下對方的實力不強。林風腦中飛快地閃過幾個應對方法,卻都被一一否決,最后以快到旁人難以看清的速度給自己套上了一個“熔巖護盾”試圖硬扛下這一擊。
受益于他這段時間的辛苦訓練,熔巖護盾幾乎是在釋放的一瞬間就擋住了魔咒。二者相交,火光與魔咒的紅光四射,將原本漆黑一片的屋子照得如同太陽即將升起時的紅色黎明。
待得看清了釋放咒語之人的面孔,林風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