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很高興的和她打招呼。

　　她也回應我:“到現在還沒買年畫。”

　　我確認是她，那樣熟悉的面孔那樣坦然隨和。

　　“我認識你，賣過白菜，對吧。”

　　正月她賣菜白時我對她的溫婉嫵媚一見傾心，雖然是農家女，天生那種風情讓你著迷，她純潔如冰雪，熱烈如春天。

　　在人間放到哪里都是普通亂石堆里一塊美玉。

　　我對她一見難忘，只是再見很難，甚至好多天關注也沒見。她不賣白菜了？我異常失落，不想年關在這兒出現，她面目沒有過去的嬌嫩，但風情依舊。真美的東西是氣質，氣質美讓你舒暢。

　　“是的，”她很高興，說:“我也認識你。”

　　真會應酬，我心想，假裝的吧。

　　“現在閑著沒事兒，在這兒。”她繼續解釋，似乎是為了消遣才賣門畫。

　　”是的，你家特別有錢。”我調侃——真心的猜測。

　　“也不是的。”她不好意思了。看來說的是真話。

　　她開始給我拿，“咱認識，這幅門畫十元的，算六元，這個一元五角，加在一塊七元。”

　　明顯會做生意。

　　付錢，我從來不和女人講價。

　　“你回家貼嗎？”她這樣一問。

　　我說:“是，明天回家。”

　　她:“回龍灣嗎？”

　　我大吃一驚。

　　“你怎么知道我在龍灣。”看來她真認識我，我頭大了。

　　“你家在哪呢？”我多么愚蠢？

　　“就在你家挨邊。”

　　“我，我確實想不起來了，只覺得特別面熟？”

　　我還在狡辯，繼續愚蠢，“你在哪個莊上？想不起來了？”

　　“那就不好意思說了。”她自尊受傷。

　　“你是？”我戀戀不舍。

　　“那就沒必要再說下去了。”她有點不快。

　　交付了錢，離開時她應酬別的買主。我只好走了，真的很抱歉。

　　這事讓我耿耿于懷，總想說聲道歉，可又怕笑話，別人會認為神經病的。

　　下午有別的事，我沒能去找她，也猶豫找她。

　　晚上我繼續想，還能找到她嗎？——我繼續神經。明天是年三十了，門畫一般都賣完了。可即使找到她以什么理由說話，把門畫全部買下？給她找一份工作，向她道歉？

　　我窮盡腦汁想她是誰，最后集中到一個人身上，難道是甄麗嗎？在這里家鄉認識我的人不多，如果是，一定要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