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激烈的槍彈聲呼嘯而過。
原本靈敏閃躲的直升機以難以預計的速度偏離方向。
駕駛室的周焰極力控制著平衡度。
與此同時,警報聲響起,紅色的顯示燈蹭地亮了起來。
螺旋槳和尾翼同時中彈,制動系統出現故障,最多十分鐘,要么跳機,要么機毀人亡。
黑鯊營的人馬越來越接近……血腥與死亡的味道同凜冽的風聲纏繞。
駕駛室的擋風玻璃早就碎裂,寒風呼嘯而入,周焰的整個身體早就接近麻木,右臂已經隱隱有著控制不住的抖動。
“砰砰砰”
“轟……”
火光四起,右后方緊跟不到十米的一輛直升機徑直墜落,激烈的爆炸聲點燃冬日銀裝素裹的原始森林。
“衍隊!來不及了,你快跳機,我來引開他們!”
周焰看著瘋狂跳閃的警示燈,沖著后面交戰的男人大喊。
“穩住,好好開,往河谷方向迫降。最多三分鐘,我解決他們。”
男人冷聲呵道,聲音沙啞冷冽。在如此緊張慌亂的狀況下依舊保持著常人難以達到的理智和冷靜。
左肩的血跡干涸,黑色的特制勁裝下,仔細看去,不難發現大大小小的血跡。可是男人看起來仿佛渾身上下一點傷都沒有,半分虛弱也無。
厲沉衍打開右機艙門,肅殺的寒風猛地傾灌進來,黑的的勁裝被凜風吹得半鼓。
特質的安全帶將腰身與機身捆綁,整個上半身探出艙外,半靠在艙門上,右手抓住機艙門大臂,保持平衡。
左手拿槍,調好方向,判斷風速、風向……
瞄準……
等待
就是這個角度
射擊
“砰…”
追擊的黑色無人機中彈,不受控制開始盤旋。
后側直升機離得太近,閃躲不及。
“轟……”
撞機聲響起……震耳欲聾。
不過一瞬,兩架天價軍用飛機便成了一堆烤焦的破銅爛鐵。
冷哼一聲,男人以極快速度收槍,解開扣在腰前的安全帶,砰地一聲,將艙門關上。
就憑這點本事,就敢直接狙擊堵截他厲沉衍,甚至妄想直接殺了他。
黑鯊營的首腦怕是活夠了。
不堪一擊。
“準備跳機。”
厲沉衍冷聲吩咐,男人慣暢冷冽得沒有一絲溫度的好看的臉龐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然而。
駕駛室的人沒有應聲。
“周焰?”
盡管駕駛室遭遇襲擊,駕駛環境惡劣,可是憑周焰的耐力和能力,不可能撐不住了。
厲沉衍敏銳地發現不對勁,又叫了一聲。
“轟……”
“砰砰砰……
*
危嶺村
女神山腳下。
林惜一頭及腰長發被編成麻花辮,然后緊緊地盤在腦后。
大雪封山,連續下了三天,終于是雪停了。
今晚月亮出來了,料峭寒冷時,正式打獵的好時機。
不僅如此,每年難得采到的雪霽草,今晚怕是也會鉆出來。
林惜裹上兔毛披風,里頭是暖融融的緊身小襖,換上鹿皮靴子,背上竹婁和弓箭,打算趁著夜色出去碰碰運氣。
馬上就要小寒了,家里得攢些好東西過冬。
入冬后她就計劃好了路線,就等著一場大雪封山。
“婆婆,我出去了,你在家要關好門哦。”
林惜邊往虎皮酒壺里灌米酒,邊對著廚房里烤火的云婆婆囑咐。
“好…婆婆知道。小魚要早點回來呀。這雪太大了,待久了不安全。”
云婆婆笑著應聲,又不放心地囑咐了幾聲。
老婆婆已經接近九十歲的人了,腿腳倒是硬朗,就是眼睛看不清了。
林惜從小就是云婆婆養大的。
“好,小魚知道了。那我走咯。”
林惜甜甜地笑了笑,將裝滿米酒的壺掛在腰間,一把關上木門,拄著一根早就削好的兩指粗的竹棍,慢慢隱入林中。
萬籟俱靜,唯有月色動人。
半個多小時后,林惜已經行至藥仙山附近。
河水叮咚,居然沒有完全被凍住。
忽然眼前一抹小小的黑影閃過,又以極快地速度奔向河谷邊。
林惜忍不住勾唇,從背簍里摸出弓箭,壓低步子靠近獵物方向。
看來今晚運氣不錯。
屏住呼吸,輕手輕腳靠近,憋著一口氣想要一擊即中。可是林惜發現,原來獵物竟然是一只受傷的小松鼠。
小東西受傷還挺嚴重的,整個后右腿都傷得很嚴重。
林惜抿了抿唇,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是白高興一場了。
從腰包里掏出備用的棉布和草藥,林惜給眼前地小可憐處理了傷口。
小松鼠竟然也不怕生,一動不動任她處置,最后干脆窩在她手心里,祈求憐愛。
林惜想了想,還是打算暫且把小可憐帶回家。
“咦,小東西,怎么給你包好了腿,血腥味還這么重呀。”
這不應該呀……如此濃重的血腥味,不該是一只受傷的松鼠有的。
林惜正疑惑,一陣暗含著痛苦與喘息地咳嗽聲傳開。
雖然她膽子大,但是這大半夜的,荒郊野嶺,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咳嗽聲……而且是聽起來快死了的咳嗽聲……林惜也止不住有些毛骨悚然。
抬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林惜驚愣了一下。
天吶……就在她前方不到五米的溪水邊上竟然躺著一個大活人。
哦不對……是一個大半死不活的人。
而且看這人的裝扮,顯然不是危嶺村的人。
林惜右手抱著松鼠,左手捏著披風邊角,竟然不由得生出一股緊張感。
危嶺村從沒有外人出入,這個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而且好像身負重傷。
緊張…疑惑…防備以及按耐不住的好奇。
林惜將松鼠放入竹簍中背著,站起身子,壓著步子小心翼翼地靠近。
看男人躺在水中一動不動虛弱無力的樣子,不像是有力氣和她較量的。
林惜右手拿著一把平時劈柴剁骨頭的獵刀,原本的竹棍已經被換到左手。
如果這個人感對她起壞心思,她就只能一刀砸暈他。
林惜大著膽子,握緊右手上的獵刀,終于站到了男人身邊。
“別走。”低壓虛弱的聲音在她腳邊響起。
男人修長的手指直接一把拽住了林惜的小腿。
雖然夜晚黑漆,但是伴著月色,林惜依舊發現這個人的手很好看,指節修長有力。
不過……他可真用力呀。
受傷了還這么大力氣……
林惜忍不住腹議。
左手捏著竹棍輕輕地戳了戳男人的緊緊抓住她小腿的左手。
看著男人禁閉著雙眼依舊虛弱至極,痛苦難耐的臉色。
林惜咬牙糾結……救……還是不救呢?這不是難為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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