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室的門被打開了。蕭關澈抬頭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女孩的左臉頰——一道很特別的傷疤。
傷疤自嘴角邊起往臉頰上爬，歪歪扭扭不規律猙獰得讓人害怕，但遠處看像是從嘴角長出了一朵花。
然而女生的右臉卻是極好看的。明艷動人。
蕭關澈都忍不住替女孩可惜。這么好看的臉毀了。但女孩看起來對她自己的傷疤并不是很在意。若是一般女孩，都會將傷疤掩蓋起來，她倒好，大大方方的露出。生怕別人看不見似的。
程南佳拉開桌子旁的椅子坐下。
蕭關澈掛著友善的笑容：“同學，哪里不舒服？”
“感冒。”
就在蕭關澈覺得程南佳的眼神里有別的意思的時候，程南佳開口說話了。
聲音略帶沙啞，鼻音很重。
蕭關澈從抽屜里拿出體溫針給程南佳。
“先量個體溫。”
程南佳走到窗下的一排椅子挑了一個坐下，將右腳搭在左腿上，拿出手機點開游戲。
“啪——”醫務室的門被狠狠摔開。給蕭關澈嚇了一跳。
程南佳抬眼看了一眼摔門的男生，含著戾氣。
被程南佳這么一看，男生突然就忘記自己要干什么了。
“我說這位同學，你能不能敲個門。”
男生還在看著程南佳，發現程南佳已經低下頭，聽到蕭關澈的聲音，立馬反應過來。
“老師，張助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他！”
“什么快不行了……”
不等蕭關澈，男生直接將蕭關澈給架走了。
裴望沂蓋在臉上的書掉落在地，右手抵在眉骨處，慢慢睜開雙眼。
他坐起來，看向窗戶旁的椅子。女孩穿著校服，低著頭打游戲，兩頰的短發低垂，右臉的傷疤若隱若現。
隨意散漫。他起身靠近程南佳。
正在打游戲的程南佳意識到裴望沂的靠近，她往后一靠。裴望沂彎腰拿過程南佳旁邊椅子上的校服外套。
“體溫針，我看看。”聲音富含磁性。
程南佳剛好擊殺掉人物，屏幕出現勝利的字樣。她退出游戲收起手機。
程南佳將體溫針拿出，看到對方穿著校服，還是把體溫針遞給裴望沂。
裴望沂方得看清程南佳的臉，怪誕的美感。眼睛宛海，看似平靜。
裴望沂看著體溫針：37度。還行，還不算嚴重。然后將體溫針收好。
“我給你拿點藥。”
“嗯。”
程南佳看著裴望沂給她拿藥的動作嫻熟，看來他對醫務室很熟悉。
裴望沂把藥裝好交給程南佳，“在這里寫自己的名字和班級。”
程南佳隨意寫下自己的名字和班級。“感謝。”后拿著藥離開。
裴望沂低頭一看程南佳的字，揮灑散漫，藏鋒斂銳。倒如其人。
過了很久，蕭關澈回來發現只有裴望沂一人。
“那個女同學呢？”
“走了。”
“你給人家拿藥了？”
“拿了。”
蕭關澈疑惑，“你怎么會給別人拿藥。”
“份內之事。”
呵呵，這會倒想起來是他助手，給他打工這件事了。
“傷還好嗎？”蕭關澈關心的問。
“不礙事。”裴望沂起身往門口走。
“干嘛去？”
“上課。”
“你強！”蕭關澈對著裴望沂的背影豎起大拇指。
高三一班，雖是下課時間，班里很少有人走動。
裴望沂一走進教室，門口曾子明立馬就發現了。他一骨碌從椅子上起來。
“裴……裴望沂。”語氣十分驚訝，還帶著一絲不確定。
曾子明這一聲也讓班里低頭的人抬起頭，目光聚集門口。
“嗯。”裴望沂點頭。
“我靠！你就回了！”曾子明有些激動。
“回來讓你盡孝。”裴望沂邁開腿回到自己的座位。
裴望沂剛出現在門口時，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當看到他坐在座位上，才肯定裴望沂真的回來。
一時間，裴望沂的周圍圍滿了男生，女生的目光也在他身上。
“你去哪里？”
“還以為你直接上大學去了。”
“完了完了，我又要多一個競爭對手了。”
“我看你怎么這么能裝呢。”
……
裴望沂食指與中指輕敲桌面，“都很閑？”
“不，不，不閑。”雙手搖擺離開裴望沂的周圍。
裴望沂看著整齊的桌面。
旁邊的石昆雙手放在后腦勺，椅子往后一靠，“整齊吧，人家徐益清幫你整的。不然你這早就試卷成山了。”
裴望沂沒說話，從課桌里拿出下節課要用到的書。
石昆見狀，嘆氣：“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程南佳拿著藥袋從后門走進班里，回到自己的座位。
把藥塞進課桌里，拿出耳機戴上趴在桌子上睡覺。但總有一些聲音格外的大。
“什么！裴望沂學長回校！”
“真的嗎真的嗎！”
“好像現在就去高三樓看看。”
程南佳睜開眼睛，煩意一覽無余。
“裴望沂是誰？”有人提出疑問。
此話一出，又是一場轟動。
“裴望沂你都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嗎？”
“你不是羌津人吧，幾乎每一個羌津學生都知道裴望沂。”
“他智商高得嚇人，天才少年，天降羌城一中的紫薇星啊。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高一的時候京大和成大校長親自來學校招他。京大和成大，國內頂尖的學校校長都親自招他了。”
“這么夸張的嗎？”明顯不信。
“哼，愛信不信。”
“然后呢？”
“然后，裴學長拒絕了。”
“為什么，給我我就去了。”
“據說是學長不想太早上大學吧。后來他就請假了。”
“麻煩小點聲音。”略帶著鼻音的聲音從角落傳出來，語氣禮貌中帶著壓抑的戾氣。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全班的人都聽見。
班里的說話聲就小了。
“真是丑人多作怪。”女生嘀咕道。
“你可小點聲吧。”旁邊的女生勸道。
天才少年，紫薇星。程南佳換了一個姿勢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