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潔儒蹲下來,輕輕摸著女兒的頭,笑著說:“杏雅,從今天開始我們就要在這里生活了哦!”
林杏雅看著護欄下方的那一片海,興奮極了:“媽媽我好喜歡這里,從這望下去可以看到海哎!等爸爸出差回來,傍晚我們可以一起去散步!”
“好啊,但現(xiàn)在,我們需要先去和鄰居打個招呼哦。”
鄭潔儒牽起林杏雅的手,朝鄰居家走去
“媽媽,有人敲門!”
“應該是新來的鄰居,昨天就聽博晨媽媽說有人要搬來呢!”
鄭潔儒笑著說:“你好,我是鄭潔儒,剛搬來,以后還請多多關(guān)照。”
“你好,我是安晴。”
看到她身邊的小女孩,安晴一下來了精神:“這是你女兒嘛,好漂亮,我最喜歡小女孩了!”
林杏雅眨著她的眼睛,笑著說:“阿姨您好,我是杏雅,很高興認識您!”
安晴心都要化了:“我們進家里聊吧。”
“斯年,有小朋友來哦!”
“請問是博晨來了嗎?”
“你下來就知道了。”
“鄭女士……”
“還是叫我潔儒吧。”
安晴笑著點了點頭:“杏雅多大了啊,我們兒子上個月剛5歲了。”
“那他是哥哥呢,杏雅兩天前才5歲。”
“是嗎,那…就是1月23號的生日咯?”
說話間有個小男孩跑了過來,手里還抓著一個玩具汽車:“阿姨好,我是斯年。”
鄭潔儒一邊揉著杏雅的頭發(fā),一邊看著傅斯年笑著說:“你好啊。”
————
被時間裹挾著到了小學四年級,十月國慶假期的第三天,在林杏雅的面前,爺爺去世了——早在一年前,爺爺就被查出患有癌癥——細胞癌。
即使,林杏雅跟著外公外婆過得日子要多出和爺爺相處的幾十倍,但這也一點不妨礙爺爺愛她,她小時候胃不好,家里人不讓她吃雪糕,她總會磨著爺爺,爺爺也總會偷偷帶她去吃,也會在林杏雅嘴饞的時候偷偷背著旁人給她牛軋?zhí)浅浴?p> 每次林杏雅去看爺爺時,他又總會塞給林杏雅幾塊牛軋?zhí)牵中友琶看味夹χ鴳聛怼?p> 因為患病,后期爺爺身體上發(fā)生了不同程度的潰爛。偶然一次林杏雅瞥見爺爺肩膀上巨大的“黑洞”,她害怕極了,自那以后,她會有意無意的躲著爺爺,害怕靠近他。
直到那天,媽媽帶著她去看望爺爺,媽媽有事離開了臥室,只留下她和爺爺,突然爺爺對她說:“杏雅,聽說你學會葫蘆絲了,那你可以為我演奏一首《軍港之夜》嗎?”
她害怕的躲到門后,不敢出聲回答,爺爺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而他的笑,她看的很真切——是面對死亡的無助、恐懼和接受。
他緩緩的閉上了他的眼,林杏雅有些害怕,試探性地喊了一聲:“爺爺?”沒有回應,她又叫了幾聲,依舊沒有回應,忽然外面打起了雷,她被嚇哭了。
她不知道她是被雷嚇哭了,還是被死亡嚇哭了,只記得后來來了很多人,更多的人哭了……
自那以后,她整個人陷入了愧疚與痛苦中,她對死亡有了恐懼,對牛軋?zhí)怯辛丝謶郑瑢椎目謶钟l(fā)深重,她愈發(fā)后悔為什么當時沒有應聲。她想對他說“對不起”,卻沒法換來他的“沒關(guān)系”,所以,她也更加討厭“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