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南宮澈收拾完了要帶的東西,便準備動身離開。
就在臨走之際,蘇瑾荷突然追了上來,紅著眼睛道,“王爺,您要去哪里,讓妾身跟著你好不好?妾身一定不會搗亂。”
她昨日得知南宮澈要離府的消息,連忙派人把這則消息傳到了太子別院。太子回復地也很快,要她不擇手段跟著南宮澈。
只是時間緊急,她來不及細想計策,只好強行撒嬌。
南宮澈搖了搖頭,哄道,“荷兒,本王此行要南下很久,你身體不好,萬一遇上什么危險,會讓本王分心。”
“王爺。”蘇瑾荷撒嬌道,“妾身不怕,妾身只要跟著你就好。”
南宮澈聲音沉了下來,“荷兒,聽話。”
蘇瑾荷聽出了話里的警告之意,嚇得輕顫了一下,只好放棄了打算,“是,王爺,是妾身沖動了。”
南宮澈點頭,“荷兒明白就好。”
蘇瑾荷離開后,跟著南宮澈一起離開的赤羽忽然提議道,“王爺,此次南疆一行必然危機四伏,王爺不妨帶上王妃?王妃醫術高超,定能幫襯一些。”
南宮澈心中一動,想了片刻后道,“這倒是個不錯的方法。”
說罷,他擺了擺手讓赤羽繼續收拾一下,自己一人到了梨香齋。
鳳輕音原本想讓南宮澈知難而退,不料他竟然答應了下來,把自己置身于險境。
這讓鳳輕音郁悶了一整個早上,此時見到南宮澈自然沒有好臉色,“王爺不是要出府嗎,現在來這是有何貴干?”
南宮澈語氣較平日溫柔了幾分,開口道,“本王此行準備南下前往南疆之地,你在京城這么久,倒不如出去見見,與本王同去如何?”
鳳輕音哼了一聲,不屑道,“不去,這有什么好稀罕的。”
被這樣拒絕,南宮澈也不惱,反而轉移起了話題,“邊境這些日子一直不太平,聽聞鳳老將軍為了平定戰事,可費了不少心思呢。”
“你卑鄙!無恥!”鳳輕音咬牙道,她一下子就聽了出來,南宮澈這是想要用她爺爺的消息來做這筆交易。
南宮澈第一次見她氣呼呼的模樣,頓時覺得有些新奇,好笑道,“本王又沒有逼迫你,這兩個詞本王可擔當不起。”
這分明就是得寸進尺,鳳輕音聽罷,氣得不行,但為了爺爺還是忍了下來,“我答應就是了。”
南宮澈臉上笑意深了幾分,“好說,請吧。”
如此,兩人便一起坐上馬車,出了京城。
太子別院。
蘇瑾荷那邊計劃失敗的消息很快就傳了過來,南承羽得知南宮澈帶著鳳輕音已經離京的消息,不禁暗罵一聲,“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
言罷,他才稍微冷靜了一點,開始思考應對之策。
片刻后,南承羽喚來自己的暗衛,問道,“之前讓你們辦的事,南宮澈離京的消息,捅到皇上那去了嗎?”
暗衛點頭,“皇上已經知曉了。”
南承羽等了片刻,暗衛卻沒有繼續開口。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咬牙切齒道,“皇上什么也沒做任由他出去了?!”
暗衛低下了頭,“是,皇上得知了消息只說‘知道了’,就沒再理會過。”
南承羽氣到口不擇言,“擅自離京這么大的事情,父皇居然不管不顧,這么寵愛南宮澈,這太子之位不如讓他來坐!”
暗衛一驚,連忙勸道,“殿下慎言啊!”
南承羽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閉上了嘴,但仍舊怒火中燒,狠狠一腳踹到了書桌上,奏折散落了一地。
而另一邊,燕王府的馬車出了京城后,鳳輕音不想與南宮澈大眼瞪小眼,便掀開了簾子,打算欣賞一下沿途的風景。
看了一會,鳳輕音就察覺出了一點不對,雖說出了京城,確實沒有那般繁華,但沿途走來,一點人跡都沒有,未免也太過荒涼了。
她皺了皺眉,仔細觀察起來,就見到側方不遠處好多簡易的帳篷,周圍聚集了一堆流民,她連忙喊道,“停車!”
車夫勒住了韁繩,馬車停了下來,南宮澈不解地問道,“怎么了?”
鳳輕音指向那堆帳篷,抿了抿嘴,“這半年風調雨順,從未聽說過哪里有天災人禍,百姓應該是比較富足的,怎么會在京城不遠處有這么多流民?”
南宮澈聽罷也蹙眉,想了一會便道,“走,我們下去看看。”
說罷,兩人下了馬車,讓車夫在一旁等候,便一起走了過去。
直到走近,兩人這才發現,與其說是流民倒不如說難民更合適。這些人大多無力地倒在地上,男女老少都有,個個面容饑瘦,身上的衣著更是破亂不堪。
南宮澈正要抬步走過去,鳳輕音卻攔下了他,“別過去,那些人應該都是得了病,這么大范圍的生病,肯定具有傳染性。”
南宮澈不贊同道,“那又如何,總不能看見不管吧?”
鳳輕音沒想到他還挺關心百姓,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我又沒說不管,你不會醫術,去了只能添麻煩。我先過去看看,確認一下他們得的是什么病,你再來幫忙也不遲。”
說罷,她不等南宮澈,就回了馬車旁拿上醫箱,并用面紗蒙住了臉,直接走了進去。
南宮澈第一次被人保護在后面,頓時有些新奇。他看著鳳輕音離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笑容。
鳳輕音拿著醫箱走進難民堆里后,朗聲道,“我是一名醫者,外出游歷偶然遇到此處,敢問諸位可知自己得了什么病,又是為何聚集到此?”
她話音剛落,身邊一位老伯就虛弱道,“小姑娘,我們都是南邊樟村來的。半個月前,村子就接二連三的開始有人生病,村里的郎中早跑了,我們既為逃難,又為求醫。可誰知,快到京城時忽然有人生病,很快蔓延了開來,到了后來,我們實在走不動了,只能停留在此處。”
鳳輕音點了點頭,便低下身為老伯診脈。
她診完放下老伯的手,神色忽然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