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力量和趙薇芬過完寒假，返回到G中，準備高二下學期的學習。新學期開學的前一天，班主任馮老師召集大家開班會，布置新學期的工作。

　　開會前，教室里亂糟糟的，很多同學剛回校，還未從假期的興奮恢復過來，一聽到要開班會，都覺得奇怪。

　　張力量見馮老師還沒開學就開班會，偷偷地問班長楊明：“班長，怎么新學期剛返校，就開班會？究竟是什么事？”

　　楊明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郭老師這么著急開班會，肯定是比較重要、比較急的事情唄！”

　　李晉插話道：“我們不妨猜一猜，哪個猜對了！猜錯的同學輪流請他吃一頓飯，如何？”

　　郭濤也贊成道：“李晉這個主意好，也算上我一份！”

　　楊明說道：“好，我們幾個將這次班會的主題寫在一張紙上，交給我！等馮老師開完了會，本班長再公布結果，如何？”

　　這時，賈文在一旁插話道：“大家可別聽班長的！你們都把紙條交給他，萬一他作弊，怎么辦？”

　　楊明見同學們聽了賈文的話，都把目光轉向自己，故意問道：“怎么？你們覺得我這個班長處事不公正？幾個學期我沒欺騙大家吧？”

　　李晉只好陪笑道：“我們大班長處事最公正，每次班級活動都是搶著為同學辦事！”

　　賈文又壞笑道：“李晉，你又上當了！班長就是希望你幫他說話呢！”

　　楊明打斷道：“好了！本班長從來做事公平，我們幾個人的紙條寫好了，都交給楊柳吧！她是我們班的文娛委員，大家不相信我，總該相信她吧！”

　　張力量等人見班長這么說話，也都點頭表示同意。

　　張力量見楊明他們都拿起筆來寫字，也準備寫這次班會的議題，一旁的楊柳卻輕聲說：“力量，我幫你寫！寫對了，讓班長他們請我們倆好好吃一頓！”

　　楊明等人沒想到楊柳也會參與進來，因為她是女生，也不好跟她爭執，只好大氣地表示同意。

　　楊柳朝張力量微微一笑，就埋頭將字條寫好了。

　　馮老師走進了教室，見同學們還在說笑，咳嗽了一聲，示意同學們安靜。

　　馮老師見全班同學都安靜了下來，方才說道：“同學們，新學期好！本來這次班會是準備開學一個星期后開的。但是學校的意思還是要讓你盡快知道：這個學期是最關鍵、最重要的一個學期！”

　　張力量見馮老師滿臉的凝重，心想：不是還有一年半的時間才高考嗎？學校和老師有必要這么緊張嗎？

　　馮老師似乎看出了同學的疑惑，解釋道：“大家不要以為還有一年多的時間才會高考，所以這個學期無所謂！實際上高二下學期被稱為‘小高考’，有兩項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們準備！”

　　全班同學聽了，都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馮老師繼續說道：“第一件重要是學期末的會考，J省會考分兩個學期進行，高二下學期考物理、化學、英語、生物、地理、歷史6門；剩下的語文、數學、政治3門高三上學期再考。大家也知道會考是高考的入場券，如果會考有一門不通過，就沒有資格參加高考。希望大家認真學習，重視學期末的會考！”

　　馮老師停頓了一會，又說道：“還有一件事就是學期末，我們班的同學將按照志愿分成文科和理科班。選擇理科的同學將留在本班，直到高考結束；選擇文科班的同學將和其它4個班學文科的同學混合組成一個新的高三（5）班，也就是說選擇文科班的同學，將會離開我們班，去（5）班！”

　　同學們聽了馮老師的話，特別是那些暗暗決定學文科的同學，都覺得有些傷感，畢竟還有一個學期，就要離開自己熟悉的同學、熟悉的老師，去一個陌生的班級，認識陌生的同學，適應陌生的教學環境。

　　開完班會后，郭濤還念念不忘，賭吃飯的事情，急著要楊柳打開幾個人的紙條。

　　楊柳微微一笑，依次打開楊明、李晉、郭濤、張力量和自己的小紙條。

　　張力量見上面只有自己和楊柳說的是一樣的，這次班會的主旨是“分文理班”，其他同學的字條上都寫著“強調新學期學習紀律”。

　　楊柳笑道：“大班長，你們說話可要算數，每一人請我和力量吃一頓！”

　　楊明苦笑道：“好吧！我們認賭服輸，既然輸給你這個大才女，我們也心甘，不過你們也沒說好，讓我們請你們吃飯店還是吃食堂！本班長決定就請你們吃一頓食堂！哈哈！”

　　張力量故意道：“大班長，你也小氣了吧？”

　　楊明卻道：“張力量同學，要不是楊柳同學幫你，你覺得憑你的智商，能贏得了我們嗎？請你吃食堂，還不知足？”

　　張力量只好退一步道：“好，只要楊柳愿意吃食堂，我也沒意見！”

　　楊柳笑道：“力量，我們吃人家的嘴短，既然班長他們愿意請我們吃飯，我們也不要再挑三揀四的了！”

　　楊明、李晉、郭濤三人說話算數，請張力量和楊柳吃了整整一天的食堂。

　　張力量事后問楊柳說：“楊柳，你難道有未卜先知的本領，怎么算的這么準？”

　　楊柳咯咯地笑道：“力量，告訴你真相吧！其實我今天開會前，路過馮老師辦公室時，偶然聽到的！”

　　張力量笑道：“要是班長他們知道這事，還不要恨死我們啊！”

　　楊柳卻安慰道：“管他們呢！反正我們該吃的也吃了！難道還要吐出來，還給他們不成？”，說完了自己都笑彎了腰。

　　楊柳笑完了，又問道：“力量，你選文科班還是理科班？”

　　張力量回道：“楊柳，你也知道我的成績不好，按照目前的成績，能過線，有高校要我，就燒高香了！”

　　楊柳安慰道：“力量，你也不要灰心，你的成績已經提高了很多！在班上也能排到35左右，將來考一個普通大學，應該沒有問題！”

　　張力量卻道：“我這個成績真的很尷尬，上理科還能碰碰運氣，上一個差一點的大學，可是我的數理化都不好。我其實很喜歡歷史、地理！但是憑這個成績上文科，就有點懸了！我要好好想一想，再聽聽父母的意見！”

　　楊柳聽完，也道：“對！多聽聽別人意見，總不會錯的！”

　　高二期中考試后，全班同學開始一心一意備戰會考，張力量也不例外，只好把選文理班的事情暫時放下。這時G中為加強對學生的管理，制定了嚴格的作息制度：規定所有學生6點半起床，去操場鍛煉半個小時；7點鐘去食堂吃飯；7點半鐘至8點晨讀半個小時；上午8點到下午5點是上課時間；晚上8點至10點半是晚自習時間。

　　張力量怕通過不了會考，拼命地看書做題，晚上11點宿舍熄燈后，仍然和舍友們一起躲在被窩里，用手電筒看書背題。

　　會考前一天，學校召開了考試動員大會。蔣校長在會上再次強調了這次考試的重要性，不能出現不及格，否則三年高中白讀了，連高考的入場券都拿不到。宋校長又將考試、考場的安排做了說明，最后安慰大家道：“大家放心，會考只是對大家高中學業的檢查性考試，難度不大。這5年來，我們G中從未有一個同學不通過會考的！所有大家上考場時，要有信心，爭取考出好成績！”

　　會考的那三天，張力量一點也不覺得緊張，因為會考的試卷真的如宋校長說的那樣，一點也不難，特別是物理、化學、地理這幾門試卷，自己提前半小時就做完了。

　　會考結束后的一個月，馮老師召開了一次班會，主要是發放會考成績。馮老師首先笑道：“祝賀大家，這次我們班所有同學都通過了會考！”

　　這時全班同學都紛紛鼓起掌來。

　　馮老師又說道：“這次會考可以說是高考前的一次演習，我們全班同學都付出艱苦的努力，特別是我們班上有7名同學在會考中，6門課的成績全部為優秀A。會考每門試卷的總分是100分，只有考到90分以上，才能拿到優秀等級A！我念一下這次會考6門課全部優秀的同學名字……”

　　全班同學都豎起來耳朵，只見馮老師念道：“……，楊明，……，楊柳，……，張力量！”

　　張力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言自語道：“我會考6門課全A？”，直到他拿到會考成績單，他才相信這是真的：歷史91分，地理94分，生物92分，英語95分，化學96分，物理100分。

　　新學期結束前的最后兩周，馮老師又召開了最后一次班會，動員全班同學按照自己的興趣和成績選擇文理班。

　　張力量在選擇文理班時很猶豫，他決定首先聽一聽父母的意見，于是他抽空回了一趟杏花村，將學校要分班的事情跟張平、何莉說了一遍。

　　張平建議說：“力量，我知道你從小就喜歡歷史、地理！可是目前國家提倡經濟建設，理工科院校錄取的學生更多，選擇理科更容易被錄取，將來也更容易就業！文科的院校比較少，競爭也非常激烈，憑你的成績，選擇理科要比文科，更容易考上大學！”

　　何莉也勸道：“兒子，你還是聽你爸爸的！文科也沒你想象的那么容易考！再說你的文科成績也沒有哪一門特別突出的，所以選擇理科更好！”

　　張力量點頭道：“好吧！我知道了！”

　　張力量回到學校后，還是對歷史、地理依依不舍，在選擇文科和理科面前猶豫不決。

　　有一天晚自習結束，班主任馮老師找張力量談話。張力量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暗自猜測肯定是自己英語考試沒考好，懷著挨批的心理，穿過白玉蘭的草坪，來到馮老師的辦公室前。

　　這時，夜已經很深了，天空上只有點點星光在閃耀，可是馮老師窗前的燈光仍然亮著，張力量輕輕敲了敲門。

　　馮老師回了一聲：“請進！”，張力量懷著忐忑的心情，走到馮老師的面前。

　　馮老師輕輕說了一聲：“力量，請坐！你這次會考考的不錯！是我們班進步最大的同學，還有一年就要高考了，希望你能把這股學習斗志保持下去，將來考上一個理想的大學！”

　　張力量應道：“謝謝馮老師！我會繼續努力的！”

　　馮老師又說道：“我聽楊明、楊柳他們說，你對分班有困惑？”

　　張力量如實回答道：“是的，馮老師！9門課中我比較偏好歷史，地理！可是我的文科成績并不突出！我的父母同學都建議我放棄文科，選擇理科！我知道分班是我唯一選擇興趣愛好的機會，如果我選擇理科，就永遠不能探索中國歷史的奧秘了！我真的很猶豫！”

　　馮老師靜靜聽完了張力量的話，分析道：“力量！作為老師，我也不能幫你做決定！但是正如你所說的，你的文科成績并不很好，所以站在老師的角度：我還是希望你選擇理科；因為文科的高校很少，對口專業會更少！我們學校5個畢業班中只有1個文科班，你可以想一想文科考生的競爭壓力有多大了！”

　　張力量還是不甘心道：“可是，馮老師，我……”

　　馮老師笑道：“力量！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如果你真喜歡歷史，你仍然可以在大學校園里旁聽歷史課，或者在圖書館里專研歷史文籍。目前，你首先要考慮自己能不能考上大學，這是一個首要的問題，也是你將來的生存問題，至于興趣愛好不能代替現實，我建議你暫時把理想放一邊！曾經有一個男孩也是和你一樣的想法，他的理科成績特別好，可是他偏偏喜英語，著了魔一樣喜歡英語，幻想出國，了解外面的世界，所以沒有聽師友的建議，選擇了文科，結果那年高考文科特別難，那個男孩只考上了一個大專。如果那個男孩當時選的是理科，結果可能就不一樣了！”

　　張力量聽完馮老師的話，終于下定決心，選擇理科，繼續留在高三（3）班。

　　郭老師見張力量主意已定，就結束了談話，繼續批改學生的考卷。

　　張力量走出馮老師的辦公室，見夜已經很深了，而辦公室里還亮著燈，郭老師還在辛勤的工作，心中感到一陣陣暖流在激蕩，突然想起那首《每當我走過老師的窗前》：

　　“靜靜的深夜，星光在閃耀。

　　老師的房間徹夜明亮。

　　每當我輕輕走過您窗前，

　　明亮的燈光照亮我心房。

　　啊，每當想起您，

　　敬愛的好老師！

　　一陣陣暖流心中激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