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聞意轉頭,他對這張臉毫無印象,不過剛才此人出聲提醒了他,他自然對他心生好感。
“嘿嘿,無他,唯耳熟爾。你是……”
候亦陽看著對方鴉羽般烏長的睫毛,和如水般清透的眸光,控制不住地臉紅了:“我叫候亦陽,是跟師兄同一天入的照靈宗。”
因蘇聞意是長老親傳弟子,他只是內門弟子,故而喊蘇聞意師兄。
蘇聞意拍了下他的肩膀:“你直接喊我名字就好,剛才謝謝你了!”
候亦陽眼睛亮了下,耳朵跟著發紅:“蘇、聞意。”
蘇聞意將對方的不自在當成了對高手的崇拜,頓時有些膨脹:“你有什么不會的,盡管來問我。”
“嗯!”
那道黏人的視線不見了。
云諫持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字,不經意間回頭,看到蘇聞意正低著頭,跟另一個人湊在一起,低聲說著什么。
不知說到了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兩人同時笑了起來,鼻尖幾乎要碰在一起。
云諫神識一凝,竟是自然而然想聽蘇聞意在同對方說什么。
等他意識到這點,連忙收回神識。
回過頭來,發現原先做下的筆記,已經被墨汁染黑,看不清楚字跡。
蘇聞意舉著書本,此地無銀三百兩般地遮住導師視線,找到了上高中的感覺。
兩人還決定下課之后一同去玩。
來照靈宗的第一節課,早早就結束了。
蘇聞意跟新朋友勾肩搭背,開開心心往后山跑。
見識了候亦陽打山雀、烤兔子的各類絕活,蘇聞意直夸自己好眼光,居然找到一個這么好的哥們。
兩人爬樹下河,抓鳥摸魚,都快玩瘋了,等太陽落山,月色暗沉,才戀戀不舍的分別。
拿著侯亦陽用小草編的小人往回走,蘇聞意正琢磨明天要不要也給自己兄弟送點什么回禮,就猛地見一個黑影站在那兒。
“五師兄?”
蘇聞意被嚇了一跳,試探開口,“你在練劍?”
被烏云遮住的月亮總算逃出來了,借著月光,蘇聞意看到云諫冷淡的面容。
“嗯。”
蘇聞意打心底里佩服云諫:“五師兄你好刻苦,這么冷的天,手不冷嗎?”
云諫卻不回答他,冷不丁地問,“你的課午時就結束了,你去哪了?”
蘇聞意被問的楞了下,下一秒就感慨,做了師兄弟果然不一樣,連云諫都會關心自己這個小師弟了。
“我跟新認識的朋友,侯亦陽一塊去后山玩了,他會好多東西,你看,這個小人兒,像不像我?”
云諫瞥了一眼,“不像。”
蘇聞意:“……”好冷酷,好無情。
聊天聊成這樣,蘇聞意感覺可以互相說拜拜了,“五師兄,天色都這么晚了,我先回去睡了,明天還要上課呢。”
他才邁開步子,就被一把劍給攔住了。
云諫握劍的手很穩,沒有因為七絕山的風雪有一絲一毫的顫動:“你上課過于懶散,我已經稟告于師尊。師尊命我從明天起,與你一同修行,你不必再去悟道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