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林祈下意識地輕呼出聲。
老頭兒的手一僵，從林祈的手背上收回端放在自己的腿上，原本的臉上也蒙上了一層陰霾，卻沒有說話，只是眼神陰沉地盯著廣場中的少女們。
看到老頭兒的神情，林祈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心頭涌上一股難以言說的恐懼。
林祈心中疑惑，這個老頭兒看起來不過是凡人一個，自己身為大靈師，為何會害怕呢？難道說……
林祈心中浮現出一個不好的念頭，急忙將手心向下，悄悄調動靈力，就像當初捕捉銀尾魚時那般，果不其然，這具身體里沒有一絲一毫的靈力。
衣衫襤褸的少女，陰晴不定的老人，暴虐狂呼的人群，眼前的一幕幕，讓林祈的心一點點跟著往下沉。
這時只見廣場上的黑袍人高舉雙手，示意場中的眾人安靜，然后高聲說道：“雖然這些少女體內沒有高貴的元素力，但個個都是處女，只要十個銀幣，就可以領一個回家，擁有獨屬于你的美好！”
廣場很大，但是黑袍人的聲音清晰地出現在廣場上的每一個角落，然而令林祈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聲音里并未蘊含靈力。
不待林祈想明白其中關竅，就聽廣場眾人一片噓聲，對黑袍人的話很不以為然，有的人破口大罵，有的甚至還豎起了中指。
在眾人的辱罵聲中，被捆著的少女們臉上神色各異，有的神情死寂，有的一臉驚懼，有的甚至淚流滿面。
黑袍人似乎見慣了這種情景，完全不為所動，只是待一輪辱罵聲漸漸平息后，才又說道：“既然大家對這批貨物不滿意，那么就讓她們為大家獻上一場精彩的演出吧！”
“哦吼！”
“嗷——”
“這才像話，老子干嘛來的！”
……
黑袍人話音才落，廣場上立刻響起各種歡呼之聲。
同時立刻有幾個身穿鎧甲手持長矛的人走到廣場上，解開了束縛著少女們的繩子，隨后便護送著黑袍人向場外走去。
這時一個少女狀若癲狂一般，口中不斷尖叫著，也向場外狂奔，一個鎧甲人見狀立刻將手中長矛向少女擲去。
少女只顧向前奔跑，完全沒有意識到身后緊隨而至的長矛，眨眼間便被長矛貫穿了脖子，踉蹌著跌倒在地上，再沒有聲息。
林祈見狀，不由得心神一凜，身子不由自主地繃直了。
身旁的老頭兒感受到了林祈的變化，伸出手又摸摸林祈的頭頂，和藹地說道：“不要怕，你和她們不一樣。”
老頭一邊安慰著，一邊手掌向下從林祈的頭頂順著頭發撫摸過后脖頸，來到了林祈的后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著。
林祈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個老頭兒怕不是個瘋子吧。
隨著第一個少女的死亡，場中爆發出更為熱烈的歡呼，然后便有一頭如牛犢一般大小的怪獸，嘶吼著沖進了場中。
說是怪獸，是因為林祈從未見過如此形狀可憎的動物，身披黑毛，青面獠牙，明明身有四肢，卻如人一般直立行走，猶如小臂一般粗細的生殖器就那樣暴露著，惡心至極。
“嘔~”即便隔著一段距離，林祈還是控制不住一陣作嘔。
看到林祈的反應，老頭兒似乎又愉悅起來，語調中帶著笑意說道：“離兒還是一如既往地厭惡會陽獸啊。”
“啊——啊——”場中的少女們見到會陽獸，發出陣陣尖叫。
與之相對的，是場上觀眾的歡呼和狂叫，“怎么就一個？多放幾個出來！”
只見會陽獸一入場中，便立刻向被長矛刺中已經氣絕的少女尸體奔去，等到了近前，一看只是一具毫無生息的尸體，登時暴怒，一把抄起尸體，兩手用力一撕，將尸體撕成了兩塊隨意一甩，便向其余的少女追去。
想也知道，被追上的少女們會遭遇什么。
場中慘叫，場上歡呼。
林祈輕呼了一口氣，低下頭閉上了眼睛，不愿再看場中慘烈的景象。
“抬頭！睜眼！”隨著老頭兒的命令，林祈陡然感覺到自己的下巴被用力的捏住了，整個臉被抬了起來。
睜開眼睛，正好看到會陽獸已經追上了一個少女，正要把少女壓在身下。
少女拼力反抗，在拉扯間被生生拽掉了一條胳膊，慘叫一聲暈了過去，卻并不能躲過更為悲慘的命運。
會陽獸欺身上前的同時，低下丑陋的頭顱，一口咬在了少女的臉上。
“啊——”可憐已經暈過去的少女，在身體被貫穿的劇痛中，又清醒了過來，不由得發出尖銳的慘叫。
慘叫聲更加刺激了會陽獸，口中越發用力，直接撕掉了少女臉頰上的肉，生吞了下去。
場中早已血跡斑斑，其余的少女遠遠的擠在場中的一個偏僻的角落里，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生怕驚動了施虐中的怪獸。
然而終究不過是茍延殘喘而已。
隨著場上觀眾的歡呼，又有聲聲怪獸的嘶吼響起，少女們驚恐的發現，這次場中進來的是三個會陽獸，而且體型都比第一個還要大上一圈。
林祈被捏著下巴強迫觀看著臺上的情形，眼中不由得蓄起了眼淚。
“你怎么就不知道感謝爺爺我呢？”老頭兒的聲音再次響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過是場中的一個。”
“是，爺爺。”林祈勉強說道。
如今這具身體沒有任何靈力，也不清楚眼下到底是什么狀況，但林祈記得自己原本應該是在黃泉里闖關的，這些應該都是假象而已。
場中的少女們，她救不了；場上的自己，面對一個喜怒無常的變態老頭兒，也只能妥協。
妥協？
一絲疑問從心底悄然升起。
是假象就可以忽視殘暴的屠虐嗎？
是弱小便任由欺凌放棄抗爭嗎？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不管這具身體如何，我，林祈，已經是一名大靈師了！
大靈師，不該這樣隨便屈服！
想到這里，林祈的眼睛陡然射出光芒，一把打掉了老頭兒捏住自己下巴的手，說道：“讓他們停下，我要買下剩下的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