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尸被錦衣搬到了馬車里。
狹厄的空間里一時充斥滿了尸體的惡臭味。
陸芊蔓從懷里拿出一塊手帕將臉蒙住,蹲在尸體面前細細研究起來。
“嘔……”珮珮卻忍不住干嘔了起來,“小姐,這尸體也太臭了吧!”
陸芊蔓抬頭,看著珮珮手捂鼻子強忍著要作嘔的模樣,便提議道:“這樣吧,你去駕馬車,讓錦衣坐進來。”
“好嘞!”珮珮如獲大赦,歡喜地去和錦衣換位置去了。
錦衣掀開簾子,看到陸芊蔓正對著尸體發呆,怔了片刻后走到她身邊,也隨著她的樣子蹲了下來,好奇地問道:“你在想什么?”
“這個死者我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但一時沒能想起來。”
“哦?想不起來沒關系,只要回縣衙交到你父親手里,定能查出來。”錦衣篤定地說著,見她絲毫不懼怕尸體,便好奇問道:“你為何一點也不害怕尸體,反而還敢靠近?”
“嘿,你也知道我從小在縣衙長大,這些死人見多了。這些年我可是有幫著我家老爺子破了好多起懸案要案呢!”
“真是一位特別的姑娘。”錦衣感嘆道,伸手將陸芊蔓扶了起來坐下,“破案這些事,本不是你這一個姑娘家該操心的事情。在馬車內幾多顛簸,什么事還是先等回衙門再說吧!”
錦衣話音剛落,駕著馬車的馬兒竟然發狂了起來,隨著珮珮驚慌失措的叫喊聲,馬車猛烈搖晃著往前奔,錦衣連忙掀開簾子查看:“珮珮,這是怎么了?”
“不知為何,馬兒突然受驚了——不好,是之前送葬的那些人回來了!”
在珮珮的驚呼聲中,一支長箭直穿車簾子而來,陸芊蔓眼疾手快用兩只手指將之夾住,緊接著第二支第三支箭也接踵而來。
“錦衣,你就在車內不要出來!”陸芊蔓交代完后,敏捷的身體如同一尾紅魚從水中躍出一般,眨眼之間便飛出車外與人對戰起來。
顯然這次這些人是有備而來,來者有十幾二十人,來人中不乏武林高手,而只有陸芊蔓此次春游并沒有隨身攜帶武器,手無寸鐵的她既要顧及自身的安危,還要保護兩個不會武功的人,一時間便占了下風。
錦衣因為擔心陸芊蔓,便掀開車簾子往外看,看著她越來越力不從心,好看的劍眉便慢慢蹙了起來。
刀光劍影之中,林間飛鳥地上走獸無一不驚起逃躥,路上經過的行人遠遠看見便落荒而逃,無局外之人敢靠近半分。
長劍閃著凜冽的寒氣從陸芊蔓身后襲擊而來,眼看著就要刺中她的身體,說時遲那時快,錦衣撲身而出,口中大喊道:“芊蔓,小心!”
鋒利的刀刃落在身體上,錦衣的背后被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像一道紅色的泉眼,殷紅的泉水從泉眼噴薄而出,美麗又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陸芊蔓轉過身來,剛好接住了向前踉蹌倒去的錦衣!
她的手觸摸到了一片濃稠溫熱的液體。
那是他的血。
她的手被他的血染紅,她的雙眸所觸及到那一大片紅時,只覺得胸口突然被什么東西重重壓了下來,一時有些窒息,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