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學校,休息了一年;我離開生活,旅行了一年。”
“可惜這并沒有什么用。”
只是徒增了自己延遲畢業和隱瞞舊情的煩惱。
并且我名義上已經好好休息過了,我沒有資格再要求得到類似的整頓機會了。
知情人認為你好了,不知情的人認為你一直很好,我也不愿意承認自己竟然像個煞筆一樣白費了一年的休整所以強行堅信自己好了。
我必須好起來,一切必須好起來。
“Everything is getting better step by step.”
這句話是我在收到寫作課辦公室通知申請駁回的郵件時,回復那位同意調整我學習進度的歷史教授的話。
我昨天歡天喜地地收到了教授的郵件,拖到今天才小心翼翼地回復他。回復的時候重讀了一遍,發現他竟然還在郵件里提到:如果我需要medical help且沒有得到解決,除了可以求助學部和校醫,甚至是他本人也非常愿意幫忙的。
我又陷入了那種被善意攻陷得言語干涸的地步,我瞬間變得非常非常真摯,發自內心地希望他不要為我擔心,真摯得甚至騙過了自己,給他發了上述那句話,告訴他我真真切切地有在漸漸好起來。
但是發完轉頭想起被駁回申請的那封通知,看著這句話,我又一下子承受不住地哭了。
其實也沒什么好哭的,不是嗎。掛科了就重修,延畢就延畢,績點不夠漂亮就不夠漂亮,且不說這些只是階段性結果又不是不能改變,就算它在我大學結束時定型了,也并不是要死要活的事情,人的一生該是還長的。
天知道我為什么會因為自己學習成果不夠理想而傷心得要背過氣去。
從小就聽別人開玩笑“考不好又不會死”。
但是我確實真實認為“考不好我真的會死的”。
我在高三重點班的那半年,每天逞著自己要加油繼續告訴要努力堅持,希望不會被起起落落的成績和心情影響了日常效率,為此我不得不時常許諾自己“現在想死也忍忍,先攢著,等高考完了那天我就自裁去”。
在這里用許諾這個詞或許有些詭異了,但這的的確確是我用來安慰自己的一個辦法。
我通過告訴自己、答應自己,在不久后的某個時間我就如愿以償地去死,從而暫停眼下自己混亂的負面情緒。
因為當我把自己當作一個將死之人的時候,我的態度會突然寬容很多,心態也放松很多,我的完美主義又可以驅動我天天向上了——體面優雅充實、毫無后顧之憂地赴死難道不是很妙?
到底妙不妙我還不知道,但我知道這種思維方式給我埋了個雷。
畢竟我習慣了輕易把退路就劃到了結束生命的底線那里,即使這只是一種假想,一種心理口頭禪,但想多了似乎就真的對生死沒有了那種宏大的敬畏。我現在甚至搞不清楚自己時不時冒出來的這些看似很不美好的念頭應不應該被警惕:我是真的在認真考慮生死大事嗎?還是我只是嚷嚷“想死”就像嚷嚷“想喝奶茶”一樣順習慣了?
這也不得而知。
我只知道一般像這樣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就該反省自己是不是沒按時吃藥,以及我的正事到底干了沒有。
——與其想來想去,不如伏案學習。
好的,今天想的也夠多了,叨叨得太晚太晚太晚了。
該為了明天的伏案學習去睡覺了。
論文真就放過我吧......自己也放過自己,我不想再給它任何戲份了,開心和傷心都不要了,我折騰不起,再折騰人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