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飽喝足后,小玲又恢復了之前那副精神的模樣,只見她興奮地坐在駕駛座上,手舞足蹈地搗鼓著方向盤。
“好開心!終于能夠和天在一起。”
她一邊說著,隨手便將鑰匙插入打火器準備點火,“而且還能夠開車。”
帝釋天見狀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原本駕駛車輛的應該是他,只是因為他根本拗不過倔強的小玲,所以才有了這番景象。
望著一臉幸福的小玲,帝釋天只能輕嘆一聲問道:“你會開這東西嗎?”
“當然會啦!”
小玲不服氣地回應道,“這種簡單的事情爺爺以前也教過我,我現在還記得。不信你看——”
她將車輛打著火后便自信心慢慢地用那雙穿有有十厘米厚底的松糕鞋的小腳輕輕地踩下離合踏板,然后將檔位切換為一檔,準備大顯身手。
——噗!
不出帝釋天的意料,車輛還是熄火了。
“你真的會開車?”
“那當然...”
小玲憋紅著臉,聲音越來越小,“只是一時間忘了怎么開而已,讓我多試幾下就好...”
說罷,她又準備重復之前的動作,想要將車輛再次發動。而帝釋天沒有說些什么,只是將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那就讓我快速教會你吧。”
隨著指間一束電弧光閃過,小玲的大腦里忽然被灌輸了駕駛的技巧和要點,同時身體也開始做出反應,一下子便成功地將車輛開了起來。
“yeah!我終于學會開車了。”
小玲高興地雙手握緊方向盤叫了出聲,然后將臉轉過去望向帝釋天,“天,你剛才對我做了什么?”
“沒什么,只是幫助你回憶一下技巧而已。”
帝釋天沒有告訴她真相,“我只是幫你把遺忘掉的東西又重新回憶了一遍。”
“真的嗎?”
小玲低下頭,嘟起嘴小聲地嘀咕道:“明明人家今天才第一次開車...”
——小心!
小玲忽然被帝釋天的呼喊聲驚得抬起頭,只見一名懷中抱著一個水桶,年紀估摸著在八九歲的小男孩忽然出現在車前,眼看就要撞上了,她只能猛踩剎車,同時將方向盤朝右打死。
——吱...
輪胎在地面進行著劇烈的摩擦,可是在慣性的作用下,整輛越野車的一側被完全抬起,眼看就要翻車,帝釋天立即發動斗力將車輛拉回平衡,直到完全停下為止。
“唔...好痛喔...”
小玲摸了摸自己額頭上被方向盤撞出的小包,委屈地說道:“為什么會有人忽然出現在車前嘛,天...”
正當她想想一旁的帝釋天訴苦時,一旁的副駕駛座上早已空空如也,小玲大喊著他的名字也跟隨著一同下車,只見他在不遠處懷中正抱著一名沒有受傷,但卻備受驚嚇的男孩。
“什么嘛...人家明明就受傷了,卻一點也不關心我...”
小玲委屈地撇起嘴,但她還是走到那名男孩面前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沒...沒事...”
男孩在恍惚中回過神來,只是他忽然大喊了起來,“水啊!我的水啊...”
小玲朝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他懷中的水桶早已摔落在地,桶邊的一角已經破碎,清澈的水從孔內嘩嘩地流滿一地,不一會便空空如也。
男孩的眼角忽然流出了淚水,但是卻沒有發出任何哭喊的聲音。
“對不起啊...”
小玲向男孩致以真摯的歉意,“不過我們的車上還有多余的水。”
她飛快地跑回車內,從里面拿出一桶純凈的飲用水,雙手用力將它提到了男孩面前,“這里就當是我們賠給你的,你不要哭了...”
“不是因為水的原因...”
男孩懷中緊緊抱著小玲拿出的那桶水,喉嚨里忽然變成哭腔,“我的哥哥和其他伙伴因為這桶水,將會死在城主的手上...”
“什么!?”
小玲不禁發出吶喊,“這是怎么回事?你快和我們說說。”
她拉扯著男孩的衣服,指著一旁的帝釋天說道:“這個大哥哥能夠幫你,你就只管說出來就好。”
男孩淚眼迷蒙地望向帝釋天,用乞求的口吻問道:“你真的能夠幫我們嗎?”
“嗯。”
帝釋天點了點頭,“只要你說出來,我就有辦法幫你。”
在短暫的交談后,小男孩告訴兩人自己的名字叫做基斯,居住在附近流浪者村莊,而自己的哥哥和其他人因為要向城主乞求食物和水源,不得不答應對方的要求。
只是這個要求對于他們來說是致命的。
“這么會...”
小玲在聽完基斯的話后不禁向后退了幾步,而一旁的帝釋天聞言卻是一聲不發。
“我沒有騙你們!”
基斯對著兩人喊道:“真的是這樣,只有答應城主提出的對決要求,才有資格獲得水源的資格,我的哥哥和附近的一些小伙伴為了村里人的性命,不得不答應他的要求,現在可能已經...”
他說到這里,眼淚又開始掉了下來,“我的哥哥吉爾德...現在可能已經死了...普通人又怎么會是德拉戈維奇的對手...”
“上車吧。”
在一旁沉默已久的帝釋天忽然說話了,只見他一把抱起基斯,對著小玲說道:“小玲,我們去他們的村莊看看。”
————
基斯的村莊離焰輪城只有不到十公里的距離,是個破敗的小鎮改造而來的臨時居住所。到處都是一片狼藉,隨手可見都是一些斷瓦殘垣。有些甚至是連越野車也無法通過的地形,車內的三人沒有辦法,只能將車子停在一個隱蔽處,步行走入村子。
村民們在看見帝釋天和小玲這兩個陌生的臉面后紛紛好奇地圍了過去。望著他們骨瘦嶙峋,饑腸轆轆的樣子,兩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兩位大善人可行行好,可以分點食物和水給我們嗎?”
一名上了年紀的老人弓著腰向他倆低聲乞求道:“我們已經有三天沒有喝過水了,全靠一些過期罐頭充饑,現在連罐頭也沒有了...”
帝釋天和小玲看著這種情景心里五味雜陳,一方面這些村民的確需要救助,可是自己車上的糧食和飲用水也只能夠自己用一周左右的時間,就算是全部拿出來分掉,每個人也分不到多少。
望著猶豫的兩人,那名老人顫顫巍巍地從身上的口袋里抓出幾張皺褶的鈔票,將它們硬塞到小玲的手中,“我...不會白要你的...我們有錢,就當和你們買的,只是千萬不能城主知道,否則不僅是我們,連你們也會被牽連...”
基斯雖然心里十分同情,也知道大家的難處。可是為了保證帝釋天和小玲的安全,他只能主動地拉著老人說道:“拉爾斯爺爺,他們只是個在路上幫了我忙的好人,你們就不要為難他們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想將兩人從人群中拉出來,可是小玲卻掙脫了他的手,“不!我要幫助他們。”
她說罷側臉望向一旁的帝釋天,睜著大眼睛問道:“我這么做可以吧?天...”
“我倒是沒什么所謂,只是你...”
“不要緊的,我有辦法。”
她踮起腳尖,偷偷地湊到帝釋天的耳邊繼續悄聲說道:“伯恩他們給我留了很多錢,足夠讓我們一路上衣食無憂。”
————
在將車內的食物和水分發完畢后,基斯將兩人引入一處尚且完好的瓦房中。里面正躺著一名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在看到三人走近房內時,他掙扎著想要爬起。
“爸爸,不要起來,快點躺下。”
基斯見狀連忙將水桶放在一旁,將想要起身的男子壓回床上。隨后找到一個碗,將飲用水倒入碗中遞到了男子的面前。“這是干凈的水源,我們帶著水回來了。”
男子囫圇吞棗似得將那碗清水一飲而盡,正當基斯臉上露出笑容時,男子忽然從口中噴出鮮血。“噗!”
“怎么了,爸爸!?”
基斯緊張地不知所措,而在一旁的帝釋天卻一把扶起了那名男子。在強化眼力下,男子的病癥被他一覽無余。
“你父親的體內已經被輻射嚴重影響了。”
帝釋天向著基斯問道:“看起來像是從身體內部開始侵蝕的,是喝了帶有輻射的水源嗎?”
基斯沒有說話,只是痛苦地點了點頭。而那名中年男子卻小聲地呻吟道:“這和基斯沒有關系...這是我很久以前的老毛病了...咳咳...”
男人痛苦地連咳了數聲,連小玲都能聽到他胸腔中那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回音。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帝釋天將手掌放在男子的胸前,隨著一陣斗力運作,男子的身體抽搐了幾下便昏睡了過去。
“這是!?”
基斯著急地湊到床邊,向帝釋天問道:“你對我爸爸做了什么?”
“沒什么,我只是讓他睡了一覺。”
帝釋天將男子重新安放回床上,“順便將你父親體內的輻射給消除掉,而且還稍微修復了他體內受傷病變的組織。”
“是真的嗎?”
基斯完全不敢相信的大喊道:“你不會騙我吧...”
“天才不會騙你的,這種小事他輕松地就能做到。”
早已熟知這一切的小玲像是過來人一樣向基斯炫耀著,“這就是我的天,無所不能的天。”
“天?”
基斯狐疑地望向帝釋天,“你的名字叫天嗎?”
帝釋天點了點頭,輕聲地說道:“你也可以和小玲一樣叫我天。”
“不行!”
小玲吃醋地大喊道:“天這個昵稱只有我能叫,其他人只能叫你做大哥哥。”
她雙手叉著腰向基斯警告道:“喂!小子,你也不例外。而且你年紀比我小,要叫我玲姐姐。”
“哈?”
基斯下意識地拉長了聲調,正想說些什么時,小玲那兇兇的表情瞬間映入他的眼簾,嚇得他只能小聲地嘀咕著:“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基斯。”
帝釋天忽然叫住了他,“為什么外面的村民明明就有錢卻要落得這般下場,而你的哥哥和伙伴又是怎么一回事?”
基斯聽到這里便低下了頭,用著沉重的語氣解釋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城主德拉戈維奇的緣故。”
他說到這里,忽然一把撲到帝釋天的懷中,緊緊地抱著他哭道:“你是超人對吧!你一定能夠打敗德拉戈維奇那個壞蛋拯救大家,對吧!”
“這小子!”
小玲看到基斯撲在自己的專屬位置上,一下子火冒三丈,“那個是我的位置...”
說著,她便想過去拉開對方,只是帝釋天溫柔地阻止了她的舉動。
“那么基斯,你要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我,那我才能夠幫到你們。”
“真的嗎?”
基斯抬起頭望向帝釋天,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便擦了擦眼淚說道:“我們這里的村民原本都是一些流浪團的成員,后來出于各種原因,一些行動不便的人便主動留在了這里定居,我們一家就是因為父親的傷病才不得不留在此處,可是沒想到...”
他說到這里,將兩人引到屋外,指著一處山脈繼續說道:“居住在活火山之中的德拉戈維奇是個喜歡決斗的怪人,于是他便將目標鎖定到我們這些生活在荒漠中的難民。如果想要獲得物資購買權必須得到他的同意,否則就算你有再多的錢也無法買到一滴水。正是因為這條規定,我們無法從焰輪城里獲得任何東西。”
“那你親眼看到你哥哥的尸體嗎?”
小玲急促地問道。
基斯痛苦地搖了搖頭,“哥哥和其他人為了這個權利,自告奮勇地去參加德拉戈維奇舉辦的角斗賽,等我想去找他的時候卻被守護在門外的執法官團隊給攔住了,我問他們哥哥怎么了,可他們卻什么也不說,只是嘲笑著遞給我一桶水讓我滾蛋...也不知道哥哥他怎么樣了...”
“德拉戈維奇是在那座火山之中嗎?”
帝釋天聽到這里,轉過身來用平靜地語氣說道:“我大概晚上的時候會回來,在此之前,我想你幫我照顧小玲可以嗎?”
“什么!”
小玲不服氣地喊道:“明明人家就比他大嘛!怎么又是要他來照顧我...”
“乖,別鬧。”
帝釋天輕撫著她的小腦袋,溫柔地說道:“今晚回來的時候我想嘗到小玲你親手做的晚餐,可以嗎?”
小玲嘟起小嘴,可是她完全拒絕不了帝釋天那溫柔的眼光,只能將頭微微抬起,驕傲地說道:“既然是你的要求,那當然是可以咯。”
“小玲真乖,那你們倆個要好好相處。”
帝釋天說罷便轉身一躍,消失在兩人的視野中。
“這是...”
基斯完全不能理解發生了什么,呆呆地左顧右盼,試圖尋找帝釋天的蹤跡。
“喂!”
小玲的聲音從基斯的身后傳來,他轉過身去看見她用命令地口吻繼續說道:“快點來幫忙,晚飯我一個人做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