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村內,一片白蒙蒙的,四周都暖洋洋的,尚小山就那么慵懶的躺在那里,不想動彈。
不知什么時候,一個小小的泡泡也出現在了白蒙蒙的小天村,尚小山并沒有察覺。他只覺得手邊有塊硬物,影響了這份慵懶舒坦,就隨手一扒拉。
這塊硬物就飛出了小天村,不知掉到了哪里。不一會兒,腳邊又出現了一塊,仿佛早就在那里,尚小山懶懶的側了個身,順便用隨側身落下的腳將這塊硬物也踢飛了出去。
隨后每隔一會兒就有一塊硬物飛出,而小天村也慢慢起了變化。村內的房屋也都依次消失不見,先是四周的房屋,再是學院,最后是尚小山的家。
直到小天村都成了平地,像從沒有這個村子似的,尚小山手里拿著最后一塊硬物,莫名就“知道”了,是塊石頭,劍形的石頭。
絲絲寒意從這塊石頭上傳到了尚小山的手上,這絲寒意反而令尚小山煩躁了起來,雙腿一用力,像一只仙鶴一樣直沖云霄。
而后攜無根雨水落下,這些雨水在一座小山前匯聚成了一泓秋水,波光粼粼,傳出了若有若無的呼喚。
尚小山拿著劍形石頭,仿佛多了一只腳,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秋水前,慢慢舉起了石頭,又“看”到了那些白慘慘的氣機,隨后化為了漫天游龍,如萬箭齊發般激射向了秋水。
萬次歸一真如鐵!
這泓秋水瞬間如破碎的鏡面,隱隱有一聲輕哼,令這泓秋水強行維持了下來。這些激射的游龍,被這泓秋水折向了那座小山。這座小山瞬間被無數游龍穿透,轟然倒塌,消散。
韓水清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但眼中卻滿是驚喜。
尚小山那覆蓋了一層石頭的身體內,像外射出了一道道劍氣,令韓水清不得不祭出碧波映天劍抵擋。
咔嚓咔嚓,轟隆!
土石破裂,四濺拋飛!尚小山同時睜開了眼睛,隨后如一個漩渦般,收攝著天地元氣,消瘦的身體肉眼可見般恢復著。
一盞茶的功夫,風平浪靜。
“小山,你終于醒了!”
尚小山眼中的迷茫褪去,浮現出的卻是淡漠。
明明眼前的女子該是認識的,卻沒有了熟悉,沒有了過往。
“多謝姑娘為在下護法。”尚小山抬起了僵硬的手,抱拳說道。尚小山思路清明,看眼前情形便明白此女子在為自己護法。
突然他略微一皺眉,而后真氣流轉,站了起來,活動著僵硬的身體,還不自然的抖了抖手。
韓水清也明白了,盡管尚小山醒了過來,還是受到了九轉化脈玄功的影響,失去了記憶,就是不知道他還記得多少。
兩個月的守護,換誰面對此種情況都會失落傷心,可又知道不該怪他,可愛情不是能超越一切嗎?
尚小山看著眼前由喜變為失落疑惑的女子,甚是不解,“水清姑娘是勞累了嗎?那我們下山去找個酒館休息下,順便吃點東西,在下實在餓得緊。”
韓水清突然噗嗤一笑,主要是吃吧。這才穩了穩心神,拭去了嘴角的鮮血,整理下衣衫,心中暗道:行,只要沒死就好。
“好,我們這就下山。”
下得山來,二人找了間酒家,叫了吃食,尚小山如餓死鬼一般狼吞虎咽,桌上的盤子都摞到了臉那么高,而且是兩摞,這才慢悠悠的喝了碗水,打了個飽嗝,舒服的剔起了牙。
酒家里的人都驚呆了,這特么去年沒吃飯嗎?隨后感嘆這么個絕美的女子,可惜了,越想越覺得別扭。
這時有個短衣襟小打扮的大個子男子走了過了,一臉絡腮胡須,國字大臉,頭上一塊紅色包巾包著。
“二位,在下有禮了,不介意吧?”
韓水清點頭示意,這人便高聲喊道:“小二,來壺上等的杜康,一盤花生米,一盤五谷豐登,一斤涼拌牛肉。”
“哎,來了!”小兒高亢嘹亮的嗓音使眾食客恢復了正常。
“二位,在下高成,多謝不嫌棄,可否與我共飲,聊表心意。不知這位小哥還成不?”
尚小山一聽,哈哈一笑,恰逢此時小二端來了酒菜,也沒客氣,直接抓了把花生米放進嘴里,嚼得嘎嘣的響。許是覺得不過癮,直接抄起盤子,將嘴湊過去,“喝”了起來。
韓水清趕緊攔住了他,還是這般跳脫。再看高成,笑容僵在了臉上,嘴角不停抽搐,“這,這,小哥兒真乃奇人也。”
韓水清又氣又笑,是氣人吧?
尚小山渾然不覺,放下盤子說道:“在下尚小山,兄臺有何貴干?”
高成為二人倒了酒,給自己也滿上,講述了來意。
原來真福教關耳一部被華鵬五萬大軍重創之后,便流動作戰,以待真福教主力。由于“橫領之戰”的影響,大元軍隊的腐敗人盡皆知,各地真福教起義軍倍受鼓舞,更有野心之輩也是揭竿而起,想要亂中取利。
這兩個月來,華鵬不得不請旨曉諭州縣操辦團練,同時從各省調集兵馬剿殺真福教。
高成就是此地團練教頭,配合駐軍打退了來襲的真福教。真福教所仰仗的一是邪法,二是人數眾多的普通信眾。普通信眾還好說,練不成邪法的就是舍生忘死一些,戰斗力比大元軍隊稍強。可真要論氣力武藝跟團練相比要差許多,普通人罷了。
所以各地團練都不約而同的尋覓起奇人異士來。高成見尚小山筋骨硬朗,食量巨大,而韓水清清冷絕美,氣質飄渺,也不是普通人。這不就是奇人異士嗎?起碼二人是有武藝在身,便迫不及待的過來招攬了。
尚小山一路上聽韓水清講了許多事情,也包括了真福教。什么九轉化脈玄功,太上劍訣,袖里乾坤了,這些道法修為還在,不僅在,丹田內更凝聚了五條龍脈,加了條橫嶺山龍脈,真氣又是更加雄渾,太上劍訣也更加凝練了。
而其他的事情卻一件也不記得了,功法還能讓人失憶嗎?
他只有一個疑問,這姑娘這么啰嗦的嗎?
真福教么?
“好,我加入你的團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