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的一塊石頭!”
一個小男孩將一個劍形石頭從山上弄了下來,打磨成了小石劍,內心歡喜無比。
他擺弄著小石劍,突然感到一絲絲寒意從小石劍中傳來,同時還有絲絲氤氳霧氣飄了出來,很快彌漫了整個空間。
尚小山一個激靈,意識到了自己又在做夢了。
定了定神,逐漸想起自己養傷時發現真氣又雄渾了幾分,九轉化脈玄功又凝聚了九粒“泥石真土”。
由此想到之前好像是有什么東西收入了袖里乾坤之中,使得袖里乾坤生出了變化,便猜測這九粒“泥石真土”也可能是這個東西引起的。
便感應了一番袖里乾坤,不由得吃了一驚。
只見袖里乾坤之內多了一條山脈,空間大了一倍有余。
感應之下一股脈動從那條山脈傳來,氣機牽引之下九轉化脈玄功突兀的瘋狂運轉,丹田內的“泥石真土”瞬間轉成一條山脈,尚小山不由自主的睡了過去。
不過尚小山“睡夢心經”的入夢已經純熟,感應到了“太上劍訣”的寒意,入夢發動,在夢中保持了清醒。
尚小山旁觀著夢境,眉頭皺了起來,因為這時自己化作了一條山脈,觀其跡象竟是大行山。
在山腳下有幾個和尚,夢境之中看不清面容。這幾個和尚像是在做法,攝取了自己的什么氣息,而后感覺一黑,自己被打入了一條漆黑粗長的大蛇體內。
尚小山對這幾個和尚隱隱有一股熟悉感,夢境中是模糊錯亂的,即使保持了清醒,也是不能掌控。
接著場景一變,是一處地下暗湖,自己就盤在湖地,一動不動。
地下暗湖籠罩在陣法之中,可見其為人為造就的。
而后響起了陣陣誦經聲,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自己和某種存在產生了聯系——一個銹跡斑斑,滄桑古拙的鐵獅子。
獅城鎮海吼!
慢慢的自己頭頂鼓起兩個包,身下長出了一對爪子,有種躁動在影響著自己,這是沖出地面戲水弄潮的躁動。
可我是一座山啊,為什么要動,要有意識,該沉睡不醒才是。
最終還是沒抵過這躁動,破土而出,在完全迷失之前,將一點本質殘魂撕裂而出,來到一處很小的世界,用殘存的力量改造了它,舒舒服服的沉睡不醒。
尚小山明白了過來,這就是黑龍的由來,而那道氣息或許就是大行山的龍脈氣息。被大覺寺攝來打入大蛇體內,用佛家大陣,借獅城傳說與生民信仰愿力助其走蛟化龍。
但其本質就是一座山,所以最后關頭感應到了“九轉化脈玄功”的氣息,投了過來。而其殘余力量助“九轉化脈玄功”凝聚了九粒“泥石真土”,自己的感應直接連通了大行山龍脈,還有比這更直觀的嗎?自然而然凝聚龍脈,睡了過去。
你是一座山,只是想做原本的自己罷了。
尚小山清醒的知道到自己做著化作了山脈,并沉睡了的夢,卻也產生了一個疑問。
那就是若“九轉化脈玄功”通過夢境影響記憶的話,豈不是很容易讓人察覺?按常理,也沒有人做夢會做失憶的啊!
今天這個夢讓尚小山有了個新的猜測,夢境該是自己與天地萬物交互產生的一些感應。世人相信夢是自身靈魂的一些啟示,所有才有了解夢,希望通過夢能明了一些禍福。
所以自己做的這些夢是警示,而不是“九轉化脈玄功”的方式!
自己不像秦人武,有執念,但自己有“睡夢心經”完全可以造一個夢境主動來提醒自己是誰。
人之過往經歷造就了這個人,有些經歷忘卻了,但并不是消失了,只是在靈魂的某個角落,在特殊的時機還是會想起來的,有時也會夢到。
造這個夢的關鍵就是知道自己是誰,那就將自己的經歷過往造進此夢中。
尚小山照“睡夢心經”所載開始將自己的過往造夢。
自己的父母親人,小天村的一切,與伙伴的玩耍,跟孟先生讀書學拳,跟各位師傅學藝,邊落木,地宮,秦人武,韓水清.......甚至記事前的過往都得以造在夢中,也就是在夢中才有如此神奇。
最終這些血脈親情,經歷過往都造進了夢中,這個夢中尚小山找回了許多記憶。
回想起了“小石劍”是父親搭手自己打磨而成的,想起了自己兒時的伙伴“大黑”,被自己改為了“黑龍”,也就明白了在恒蠻山為什么覺得黑沼玄蛤的名字“小黑”熟悉。
好暢快!
尚小山終于消除了自己未意識到但冥冥之中有感的那種割裂,情緒與認知的割裂,整個人直覺神清氣爽,百竅皆通。
而后成仙了道,御劍飛行,灑脫逍遙世間!
可這是在夢中,虛假的逍遙,尚小山堅定了意志,隨后一道劍光沖天而起:一鶴排云上碧霄!
這一劍便是自己最初,最純粹的劍意,是直抒胸臆的劍意,斬破虛妄,得以逍遙!
尚小山眼中劍意一閃,醒了過來。雖然夢中之事依然模糊不清,只知道自己造了一個夢,莫名的踏實了些。
睜開眼睛就看見韓水清盤坐在對面就那么看著自己,心頭就是一跳。
那雙星眸中繁星點點,下方是一泓秋水,尚小山只愿沉溺于那繁星之下的秋水之中,不愿醒來。
韓水清嫣然一笑,那一泓秋水直入尚小山心田,尚小山的癡傻也印在了韓水清心間。
我與你舞一曲吧!
韓水清拔出碧波映天劍,劍隨人舞,衣群飄飄。
像一潭水,在瀑布的墜落下,碧波蕩漾,伴有白色的水花,發出深邃幽深的聲音。
上方是點點繁星,下面碧波粼粼,這份絕美的舞姿使得尚小山畢生難忘。
正是:
鎮海雄獅立獅城,非是等待惡黑龍。
傳說原為生民造,只愿沉睡在大行。
一鶴排云碧霄上,歷數過往盡逍遙。
一曲舞得繁星點,自在碧波寒水間。
.......
二人的視野里出現了一座小山的輪廓,再往前走約莫七八里就到了。
尚小山遠遠看著那個村落,仿佛看到了自家院子,父母也許正在聊天,也許是在罵自己呢。
只是現在還不能回去,即使現在兩人也是隱藏著,一路而來都抹除了痕跡,“云遮月”也從未收回,一直遮蔽著二人的氣息。
韓水清柔聲說道:“總要報個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