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巷。
陳墨燃擼起袖子,洗了把手,先拍了根黃瓜,弄個清清爽爽的涼拌黃瓜。
再調(diào)了些辣醬,好蘸著吃,畢竟大家口味不同。
王嘉擇則在一旁打下手,木甑蒸飯。
陳墨燃再拿了半塊肉剁了起來,噸噸噸噸,那聲音極為響亮且有律動。
嗯,她打算做個肉末茄子。
然后打了四個雞蛋,蒸了一大碗的水蒸蛋,撒點蔥末和蝦米,顏色鮮亮,看著就有胃口。
隨即開始做糖醋鯉魚。
去魚鱗,剖魚腹,挖魚鰓,鯉魚背部的兩條白筋都給抽出來,也就是魚腥線,抽出來腥味兒就已經(jīng)是去掉了一大半了,用清水把魚洗得干干凈凈的,再用姜和鹽腌制一下,可以去掉剩余的腥味兒。
將生抽、糖、醋、料酒、番茄醬、清水調(diào)成糖醋汁待用。
淀粉、面粉調(diào)成糊、均勻抹在腌好的魚上。
油燒至七成熱,提起魚尾,先將魚頭入油稍炸,再舀油淋在魚身上,再把魚慢慢放入油鍋內(nèi)。待魚炸至金黃色,撈出控油放入盤中待用。
鍋內(nèi)留少許油,放入蔥花、姜末、蒜末爆香,再倒入調(diào)好的汁,加少許濕淀粉收濃,再起鍋澆在魚身上。
滋滋作響,香氣沖盈。
王嘉擇下意識地咽了一下口水。
香,真的是太香了!
“墨燃,我突然發(fā)現(xiàn),和你一比,我就是個菜雞。”王嘉擇嚴(yán)肅著臉,“明明你才是大小姐,怎么干這事比我還順手。”
“興趣罷了。”陳墨燃端起菜盤,走到廚房,王嘉擇端起剩余的菜盤,跟著出去。
外面,兩個,哦不,是三個小孩,正等著投喂。
王嘉擇分起碗筷,香菱懂事地接過,并給每人盛了一碗米飯。
“……你家房子快起好了,后面就有時間了吧。正好,我?guī)湍阏伊艘粋€鋪子,雖然不大,位置不錯。”
“這樣,你就可以開個湯食館子,冷的時候賣餃子餛飩,熱的時候賣糖水涼粉,青石鎮(zhèn)消費水平不錯,保證穩(wěn)賺。”
“……多少銀子。”
“嗯?”王嘉擇愣了一下,繼而展顏一笑,“我不要你的錢,你可是我的搭檔。”
“……你要什么?”
“我呢,只要你對我好一點。”王嘉擇笑得眉眼彎彎。
陳墨燃覺得自己被撩了。
“……最近你太高調(diào)了點,又是盤山頭又是買鋪子,很多人盯著你。”
“哎呀,我知道啦。”王嘉擇夾了一塊糖醋魚肉,混著蒸蛋米飯,扒完最后一口飯,“啊,這種混搭,絕頂!”
贊了一聲,放下碗筷,王嘉擇面色沉沉,“所以啊,我有點生氣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
“沒什么,不過是幾個不入流的,上門求親。”王嘉擇微微一笑,“他們以為我是寡婦,帶著女兒,有些產(chǎn)業(yè),就想……”
說到這里,王嘉擇有點犯惡心。
雖然她年紀(jì)大了點,在古代已經(jīng)是好幾個孩子的媽了……
但是,一而再,再而三,暗示她,糊弄她,貶低她,這不就是古代版的PUA?
“……是誰,我去教訓(xùn)他們!”
“沒事,已經(jīng)被我勸退了。”王嘉擇勾起嘴角,“當(dāng)然,還沒結(jié)束。”
“不過,我不想把心力放在這些瑣事上面。”王嘉擇從懷中掏出一張地契,“這個給你,什么時候開張,和我說說,我去給你熱場。”
陳墨燃也不客氣,直接收入懷中,鄭重道:“如果有事,我可以出手,神不知鬼不覺。”
“哈哈哈,沒那么夸張。”王嘉擇大笑,“如有必要,我當(dāng)然會請你出手,不過現(xiàn)在,不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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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新房起好了。
最后一天,幫工的人干完活吃飯的時候,都起哄問啥時候搬家。
嗯,這里有個習(xí)俗叫燎鍋底。
其實早在幾日前,眼見房子快要落成,顧承疇便選好了日子,準(zhǔn)備搬家。
陳墨燃不喜歡起個房子買個宅子都要擺個宴席,但是看到顧家上下都很期待的樣子,她也就不掃興了。
于是,全家開始收拾老屋的東西,準(zhǔn)備全部搬到新宅。
雖然老屋很近,但是估計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這老屋是派不上用場的。
所以,就準(zhǔn)備將什么雞架兔籠豬圈鹿棚全部移到新宅后面的棚子里面。
這可是一筆大的。
至于家具,還沒有買,因為沒錢,慢慢來吧。
說起來,這宅子,建得挺大。
正屋寬闊,睡房就有四間,還有有堂屋,書房,廚房,凈房,倉庫。
東西廂房也很寬大,各有四間空房,還沒有確定用途。
庭院很大,已經(jīng)搭上了秋千架子,擺上了石桌石椅,開辟了一壟田地。
以后可以種點瓜果蔬菜什么的,既美觀又實用。
院子后面有個牛馬棚子,相當(dāng)車庫。
再后面,是魚塘和竹海,自成屏障。
云朵左看看右瞧瞧,跳來蹦去,歡快極了,“大姐,大姐,這就是我們的家嗎?”
“嗯。”陳墨燃應(yīng)了一聲。
“太好了,太好了,我們有自己的家了!”云朵撲到陳墨燃的身上,扭蹭著。
陳墨燃也不拒絕這份親昵,畢竟今天是喬遷大喜的日子。
“收拾東西,搬進去吧。”陳墨燃說道。
“待會,還要招待呢。”
這天一大早。一家人就全都起來了,按照規(guī)矩,得在正午之前就全都搬過去。
第一頓午飯必須在新家。
為此,全家忙進忙出,借來村中的牛車,一趟一趟地運送過去。
村里熱鬧起來了,多了很多外來客。
“爹,娘……”吳氏滿臉笑容地朝著下了馬車的爹娘走過去,“你們咋來的這么早?”
顧承疇一看,趕緊帶著孩子上去叫人。
“昨晚兒都在鎮(zhèn)上住的。”李氏笑著,挨個摸頭自己的外孫外孫女,瞅著閨女滿臉喜色,連連點頭,“這可好了,總算是有個盼頭了……”
“說這干嘛,這當(dāng)著院門口。”吳氏的父親吳同說道,“往后好好過就是,以前的就別提了。”
吳氏連忙點頭,招呼著爹娘往里邊坐。
“……不對啊,云容呢,她去哪了?”李氏看了半天,也沒見到自己的大外孫女。
吳氏頓住,苦澀一笑,“可能去招呼客人了,忙著呢。”
“再忙也得抽空見見我們,快去,把云容喊來,我好久沒見到她了,小時候可乖巧可好看了,不知道現(xiàn)在長大了,出落得咋樣了。”李氏拍了拍閨女的手,催促道。
吳氏為難,自打搬家,云容就在后面,不想出來。
顧承疇上前解釋,云容正在招呼貴客,等到晚席,再來話話家常。
李氏覺得奇怪,但又想著不能怠慢貴客,那就晚上見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