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郡主則是一個人關在房里生悶氣,不情愿參加婚禮,只派如畫送去了貴重賀禮。
而楚翹兒的養父——木匠老郭,昨晚早早就來了,如今正坐在高堂的一側,與另一側的柳夫人交談。因柳清風仍臥病在床,不便出場,男方家長只好由柳夫人頂替。
老郭為了出席婚禮時不給楚翹兒丟臉,全身里里外外都好好捯飭了一番,費了不少銀兩,倒真應了那句人靠衣裝馬靠鞍,他這一精致修飾,竟也像極了個富貴閑人一般。
巳正二刻。
吉時已到。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楚翹兒踩著鋪在地面上綿延無邊的氍毹紅毯,蓮步姍姍地向喜堂走去。
喜娘始終站在她身邊挽著她,該走的時候走,該停的時候停。
提著裙角,跨過火盆,接著便移步到了堂內正中央。
她與等候在此的柳司卿共牽一條綁著繡球的紅綢帶,各持一端,依照慣例先拜了天地。
贊禮的司儀聲宏氣壯,當耳邊傳來“二拜高堂”的呼唱聲時,楚翹兒隨著喜娘手臂的力道跪下,朝著端坐高堂的老郭與柳夫人叩拜兩次。
老郭和柳夫人都樂得合不攏嘴,老郭更是把一嘴黃板牙都大方顯露出來。
兩人行禮如儀,最后夫妻對拜完,便被起哄著送入了洞房。
洞房里,又是一番喜慶景象。
描金寬榻上,杏子紅蘇織龍追鳳逐錦平整鋪著,被子四周合歡并蒂蓮花紋重重疊疊扭合成曼妙連枝,團花緊簇,好似紅霞鋪展開來。是取多子多福、恩愛連綿的寓意。
被子正中壓著一把金玉鑲寶石如意和一個通紅圓潤的蘋果,楚翹兒憑著直覺去摸了摸,被子四角下面果然放置著棗子、花生、桂圓、栗子,取其“早生貴子”之意。
榻上結了雨過天青色新紗芙蓉帳,地上鋪了大紅絲毯,案上還擺了兩盞合巹酒。
楚翹兒乖巧地坐在榻沿,繡著鴛鴦戲水圖案的紅蓋頭還遮在頭上,眼前除了一片紅彤彤的,什么也看不清。
她想拿下來透透氣,卻又忽然記起柳夫人囑咐過新娘子是不能自己掀蓋頭的,要等新郎用一根秤桿來挑才行,這才作罷。
鬧洞房的人走后,柳司卿又被大家拉出去喝酒。
楚翹兒苦苦等了兩個時辰,直至戌初三刻,醉醺醺的柳司卿才帶著滿身酒氣跌跌撞撞地進來。
聞到一股刺鼻的酒氣,楚翹兒眉頭緊皺,這家伙,又經不住勸,喝過頭了!
就他那點酒量,如何比得過那些應酬慣了的達官貴胄?
楚翹兒轉念一想,柳司卿固然醉了,她一個人也要將這場戲演下去,寧安郡主今晚定會有所動作,定會派人偷偷前來窺探。
可楚翹兒只猜對一半,寧安郡主卻是親自來了。
趁著夜色的掩護,寧安郡主悄摸摸地潛到窗下,用唾沫在窗紙上捅了個洞,伸長了脖頸瞪大了眼往里面看去。
只看了一眼,臉“唰”地飛起兩抹紅云,然后,捂著眼羞得一溜煙跑了。
媽耶!
嚇死本郡主了!
這兩人,居然在床上,光溜溜的,抱在一起......假戲真做了!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