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總算是過去了。昆侖又無辜死了一名弟子的事已經傳開了,眾人腦中的那根弦繃緊了,生怕下一個死的人會是自己。
玉虛宮內也傳來消息:容晏與元肅神君商議,決定用虛空鏡來尋找天禹塔的下落。
祝昭昨晚忙活了許久,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今天的飯菜是蕭沅親自送來的,為了表達對祝昭的感謝。
“蕭沅今日前來是為了昨日之事,多謝仙子寬慰。”蕭沅一本正經的說道。
他將飯菜一一擺在桌上,色香味俱全,點心也做的精致,頗得祝昭歡心。
“你這菜不錯。”祝昭笑瞇瞇的說:“昨日之事乃人之常情,你不必特意感謝我。”
蕭沅見祝昭開心,心情愉悅,說道:“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你喜歡就好。”
祝昭驚訝道:“你們昆侖的弟子都會做飯嗎?挺好。”
“也不是所有都會。”
祝昭“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安靜的吃著點心。
蕭沅看著祝昭吃的正香的模樣,嘴角上揚,不禁問道:“我還不知道仙子的芳名,可否告知?”
祝昭愣了一會兒,回答:“阿扶。”
蕭沅嘴里默默念著“阿扶”兩個字,隨機又問道:“那阿扶是二殿下的侍女嗎?”
“碎空山可沒有侍女。”祝昭就一點點無語。
她哪里長得像燕亭的侍女了?
蕭沅似乎看出了祝昭的不悅,便不再問了。他走之前對祝昭說道:“我叫蕭沅,是東海三皇子。”
祝昭一頭霧水的看著蕭沅離去的背影:東海三皇子?沒聽過說。
祝昭吃飽喝足以后,燕亭便來叫她。
“阿扶?”燕亭慵懶的倚在門邊,玩味的看著她。
祝昭被燕亭的神出鬼沒嚇了一跳,沒好氣的說:“二殿下好端端的站在門口作甚?賞花嗎?”
燕亭走了進來,不知從哪兒變出來一束花,插在窗邊的青玉瓷瓶里。
他說:“我可不就是在賞花嗎?”
“太子殿下正在用虛空鏡尋找天禹塔的位置,你不去看看嗎?”祝昭問道。
燕亭撥弄著開的正好的花,說:“有太子殿下在,也不需要我。”
他頓了頓又問道:“你想去看看嗎?”
祝昭連忙搖頭,她沒事湊到容晏跟前干嘛?
燕亭故作神秘,似笑非笑的說:“但是他們很快就要來這里了。”
祝昭還來不及問,便聽到院子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出門一看,只見為首的容晏和元肅神君領著一大群弟子往這邊過來。
“這是怎么回事?”祝昭回頭問燕亭。
“大抵是知道天禹塔的下落了。”燕亭回答道。
祝昭試探著問:“天禹塔不會在我們這里吧?”
燕亭搖搖頭,推測道:“隔壁就是弟子住所,我猜天禹塔就在那里。”
“難怪沒有被發現,原來是混在弟子里頭。”祝昭話音剛落,便聽見了隔壁院子里哀嚎的聲音。
“什么天禹塔!我根本就不知道,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容晏將搜到的天禹塔捧在手里,義正言辭的說:“人證物證具在,你還狡辯什么!”
李蒙被兩名弟子狠狠摁住,他無法動彈,只能歇斯底里的哭喊:“不!師尊,您相信我弟子連天禹塔都沒見過,怎么可能是妖神的人?”
元肅神君氣的頭腦發昏,顫抖著聲音說道:“李蒙,為師在虛空鏡里親眼所見!那日,你丑時去秘境打開了封印。你要為師如何信你?”
周圍的弟子議論紛紛,對李蒙投以鄙夷的目光。
“怎么會是他?平日看著李師兄老實本分,沒想到背地里害死了這么多人。”
“同門這么多年,我竟然沒發現他是妖神的部下!藏的可真深。”
面對弟子們的聲討,李蒙的辯解顯得十分無力:“不是我……我真的沒有做過。師尊,定是有人嫁禍于我!”
蕭沅從人群里沖出來,為李蒙求情道:“師叔,這其中定有隱情,還請師叔徹查!”
容晏厲聲說道:“本君與元肅神君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師叔,李師弟他的為人您是最清楚的。他斷斷不可能做出背叛師門的事,這其中必有隱情!”蕭沅跪在地上,一臉擔憂。
元肅神君怒聲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蕭沅,莫要感情用事。”
“師叔……”蕭沅還想為李蒙辯解,卻被元肅神君給打斷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
蕭沅無奈,被旁邊的弟子扶了起來,不甘心的回去了。
李蒙跪在地上喊冤叫屈,明明早上他才打開過那個匣子,里面什么都沒有。為何搜房時卻出現了天禹塔?
“好了!先將此人押下去,嚴加看管。待本君稟報天帝之后再做定奪。”容晏三言兩語給李蒙定了罪。
祝昭站在人群后面,遠遠望著李蒙被人拖了下去,心存疑慮。
事情應該不止這么簡單。
祝昭看的明白,李蒙的周身都是仙氣圍繞,并不像魔族的人。
“太子殿下這般斷案著實太過草率,有些急功近利了。”燕亭說道。
祝昭轉頭看向他,說:“你也認為不是他?”
燕亭抿嘴一笑,道:“我并沒有看到他如何利用天禹塔打開封印,也不會先入為主,把他當成妖神的部下。”
在燕亭看來,李蒙不過是一枚棋子。那背后之人定還藏在這昆侖的某處。
李蒙被押下去后,元肅神君遣散了圍觀的弟子:“今日之事到此為止,該練功的趕緊去練功。”
祝昭和燕亭也跟著人群散去。
容晏忽然撇見白色涌動的人群中夾雜著一抹明艷之色,他瞳孔瞬間放大,頭腦一片空白,只有“阿昭”二字。
是她,她還活著!
容晏閃身上前,一把抓住了祝昭:“是你嗎?”
祝昭心頭一顫,他認出來了?與容晏相伴數萬年,他最熟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