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友明。”陳言突然喊到了副導演的名字,讓對方的身軀直接一愣。
“我記得咱們這一次一共來了七十人,怎么只有六十九人!”
陳言一番話,使得原本安靜下來的隊伍又變得慌亂起來。
“這是怎么一回事?不會真的丟了一個人吧?”
“跟咱們有什么關系?就算是出了事兒也是劇組承擔!”
“我去別嚇唬我呀,我膽小!”
“不會是回來的途中掉隊了吧?這可怎么辦呀,這么大的風,難不成讓咱們出去找?”
……
眾人個個面露難色,誰都不愿意出門去尋找。
陳言的眉頭皺的很緊,他既然將人帶到了這里,就有義務將人平安的帶回去。
可現在他數了半天發現少了一個人,這樣的情況根本沒辦法交代!
周友明的心中也五味雜陳,聽到陳言的話之后,也開始仔細的數起人頭來。
他發現確實少了一個人,心中像是被狠狠的扎了一下。
“導演,現在要怎么辦?是出去尋找還是先度過這場沙暴?”
周友明左右為難,作為劇組的副導演,他也是肩負著演員及所有工作人員的安全問題。
大廳之內頓時變得沉默不已。
原本各抒己見的工作人員們此時面面相覷,沒有人愿意頂著這么大的風出去尋找一個可能已經被淹沒的人。
“少了誰?”
陳言的表現還算是平靜,長舒了一口氣后,問道。
“應該是趙瑤瑤。”周友明回答著,卻在不知不覺間低下了頭。
心中的愧疚蔓延至全身,就連臉色都變得不正常的發白。
“你先安排大家休息吧,這件事情交給我。”
陳言的目光掃向在場所有的人,看著或多或少都在躲閃著的眼神,他心中已然明了。
周友明不敢耽擱著,畢竟陳言已經下命令,他只好服從。
只是,他抬頭的那一刻,除了心虛外更多的是對于陳言佩服!
唐研始終都緊緊的拽著陳言的衣角,似乎這樣才能減輕她內心的害怕。
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頓時像吃進了滿口的沙子,讓唐研不斷的往外啐著!
“別人都去休息了,你要干什么?”柳菲菲上前一步,心中已經猜想到了。
“你可別說你想一個人出去找人!”
“什么?”
柳菲菲的話還沒說完,唐研便瞬間叫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眼神掃射在陳言身上。
“我不同意!”
兩個女生異口同聲,都表明不愿意讓陳言出去冒險。
“這個趙瑤瑤可真會給人找事,先是各種作妖,現在倒好,把自己給作進去了吧!”
要別人也就罷了,竟然是趙瑤瑤,柳菲菲更加不愿意去冒險了。
“好了,她怎么說也是劇組的工作人員,也怪我之前沒有排查好,要不然不會丟下她的!”
說到此處的時候,陳言的情緒也微微發生了些改變。
沒有想象中的著急慌張,只是平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卻讓人感受到一種莫名的信服力。
“我陪你一起去!”唐研拽住了陳言的胳膊,眼神是格外的堅定。
無論發生什么,她都要與陳言共進退。
柳菲菲見狀,也只能跟了上去,“我可不忍心看你們兩個人單獨去,萬一出什么事情,我手可怎么辦!”
她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惹的陳言頻頻發笑。
“你們兩個人好好待在這里,要不然我還得分身乏術的照顧你們!”
陳言嘆了一口氣,將自己的胳膊從唐研的懷里抽了出來,“聽話!”
唐研的眼眶頓時紅,晶瑩剔透的淚珠含在眼中,像極了委屈的小兔子。
柳菲菲倒是好點,但眉間的擔憂卻只增不減,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我陪你一起去吧!”酒店的樓梯上,出現了另一個硬朗的身影。
“陳導,我之前是當過兵的,現在出現這種事情,自然是當仁不讓,同是劇組的工作人員,我也想奉獻自己的一份力!”
張亦自二樓緩緩而下,堅定的步伐中透出一種不容拒絕的氣勢,他走到陳言面前,目光從容而堅毅。
“兩位女生還是留在酒店吧,我和陳導出去找,應該很快就能找到。”
張亦對著陳言使了一個眼色,二人很快達成了共識。
柳菲菲最終拉住了唐研,讓她跟自己留在了酒店里。
陳言和張亦則是一同出發去尋找趙瑤瑤。
“我們先原路返回,看看她是否還待在拍攝地!”
在路上,二人只能相互攙扶著,以此來抵抗強有力的大風。
張亦急忙點頭,漫天的黃沙使得他根本就不敢開口說話。
他們只要睜著眼睛,就能感到黃沙撞擊進眼眶的酸澀,所以也只能瞇著眼。
周圍的可見度極低,想要在這樣的環境之中找到人,簡直是難上加難。
“趙瑤瑤!”
陳言不斷的大喊著,卻都被呼嘯的風聲卷走了。
另一邊,瑟瑟發抖的趙瑤瑤縮成一團。
剛才命令劇組人員集合的時候,她剛巧離開了拍攝地點,等到發覺天氣不對勁,再次趕回去的時候,卻早已沒了人影。
害怕的她只能躲進了導演棚內,將自己的身體縮成了一團。
可周圍除了能夠聽到大風吹過的聲音之外,什么都聽不見。
害怕的情緒不斷蔓延,整個人都處于崩潰的邊緣。
她期待能有人前來解救她,可她等來等去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
本想著出去看一看,可狂虐而來的黃沙,阻擋了她的去路,在這種情景之下,她甚至連辨別方向都不會。
這才選擇留守在原地,等待救援。
陳言喊了一路,嗓子變得極度沙啞,肺中似乎被灌滿了黃沙一樣,連咳嗽都能出來沙礫。
張亦也沒好到哪兒去,雖說他沒有大聲的呼喊,但在這么大的風里保持體力,也已經有些筋疲力盡。
終于,他們到了原本的拍攝地點。
看著已經被黃沙掩埋了大半,心中更是拔涼拔涼的。
“我們進去看一看吧!”陳言干澀的發出嘶啞聲,沖著導演棚內走去。
張亦緊跟其后,一前一后走進了這唯一幸存的一間棚子中。
“趙瑤瑤?”陳言輕聲喚道,又止不住的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