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陳先生,趙總那邊還有一個項目要談,暫時沒有時間見你?!鼻芭_禮貌的微笑道。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再次被拒絕,陳言心里還是免不了有些挫敗。
這是陳言找的第28家發行公司了。
難道,自己的心血之作真的要付諸東流了?
“那趙總什么時候有時間?我可以等他有時間的時候再來,或者我就在這里等他也行!”
陳言扯起一個尷尬的笑容。
年輕的臉上,帶著不該是這個年紀有的無奈和滄桑。
陳言長的不錯,是以前臺對他的態度都耐心了許多,揚起一個標準的微笑:“還是很抱歉,趙總確實是沒有時間,要不您留個電話,等趙總忙完了再聯系您?!?p> 陳言舔了一下干燥起皮的嘴唇。
這一個月,他跑的每一個公司都留了電話,但是,卻沒一個回電話給他的。
可是除了妥協,他沒有絲毫辦法,只能失落的留下電話號碼離開了大廈。
從大廈出來,抬頭看了一眼炙熱的烈陽,陳言有些茫然。
四年前,陳言一覺醒來,就穿越到了這個叫做水藍星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有著完善的文娛秩序,導演公會、演員工會、編劇公會等等一應俱全。
最關鍵的,這些都不是擺設,而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相比起前世的歐美,甚至更為完善!
不過,各種電影、電視、音樂,或者娛樂節目,卻是面目全非,但也同樣精彩。
在這個世界,他還是“他”,一樣的背景一樣的家庭,一樣的長相和名字。
卻又不是“他”,這次他考上了燕京電影學院導演系,成功的成了一名預備役導演。
而前世的他,卻只是一個半路出家的導演,三十好幾這才執導了自己的第一部影片。
這讓陳言自以為抓住了先機,所以從穿越過來,他就開始籌備自己的“處女作”——《電鋸驚魂》!
為了這部電影,陳言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積蓄,變賣掉了所有的家產,就連父母留給自己的房子都給賣了!
為了這部電影,甚至是現在只能合租在陰暗的地下室里。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居然在最后一步的發行上,給他難住了!
饒是他說的天花亂墜,都沒有成功的讓那些發行公司的人見他一面。
畢業兩個月,陳言從制霸娛樂圈的五大公司,到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幾乎全都跑了個遍。
卻連一個展示自己影片的機會都沒得到。
而這部電影,是陳言唯一的出路了。
陳言茫然的看著自己眼前大理石的地面發呆,腦子里想的卻是如何發行自己的處女作!
他不是沒有想過找學院的老師幫忙,不過因為種種原因,他都放棄了。
“張導,這次辛苦您了,您這個影片我們公司上下一致都非??春?,只要發行,絕對能大爆!要我看,5億票房沒跑了!”
“這不算什么,我上一部影片可是拿了票房冠軍,這部至少10億起步?!?p> “那是那是,張導的名號在業內也是出了名的,還用愁票房嗎?”
對話聲引起了陳言的注意,他轉頭看去。
自己怎么都見不到的趙總,此時正滿臉堆笑的,恭維著身邊穿著西服的中年男人。
這人他也認識,國產電影的風向標人物,張懷張導演。
眼看著趙總將張導送上了車子,陳言抬手給自己猛灌了一口水,隨手將水瓶放在一邊,起身將自己的西裝拉整齊,快步走了上去。
“趙總,您好,我是《電鋸驚魂》的導演,陳言……”
趙總收起了面對張導時的笑臉,帶著不屑的看著陳言。
“什么?”
陳言話音哽住了,然后勉強揚起一個笑臉:“趙總,我是《電鋸驚魂》的導演陳言,我今天來……”
“哦,不就是找發行的嗎?可以,去前臺預約吧,前臺會給你安排見面時間的?!?p> 說著,趙總看都沒再多看陳言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陳言原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這種態度,但是再次被敷衍了之,他心里還是覺得自己憋屈的很。
心里的憤懣讓陳言攥緊了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最后只能脫力一般的松開,繼續跟上去。
“趙總,我剛剛已經預約過了,這不是剛好遇到您出來了嘛,就想著順便跟您聊聊,您可以抽空看下嗎,我們的影片真的很好。”
再悲憤有什么用,沒有發行的機會,再好的影片也都是虛無的泡沫,成不了盛開的花。
陳言深知這個道理,他也向現實妥協了。
一路跟著趙總又回到了大廈,和外面的悶熱不同,即使是大廳也開著足足的冷氣,讓人進來就覺得渾身舒暢。
“趙總……”
被陳言跟到了電梯旁,趙總臉上顯出一絲不耐煩來:“既然你都預約了,那也不差這一會兒,等預約的時間到了,自然會有人通知你的?!?p> “我知道趙總,但是我們這個影片真的很好的,這個時候上映就是最好的時間!能抓住暑期檔的高峰期?!标愌孕χf道。
趙總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斜眼看了陳言一眼。
褲子上是剛剛在外面蹲著產生的折痕,西服版型一看就是批發市場不值錢的貨色,額上因為悶熱,冒了滿頭的汗,嘴唇干燥的爆皮。
這種人,自己見多了,嘴一張就說自己的作品好,實際上,一萬個里面都不一定有一個珍珠。
自以為是而已!
“你說的不錯,暑期檔確實是個好時機?!?p> 趙總嗤笑了一下,咄咄的目光里滿是不屑:“但是跟你有什么關系,再好的時機,沒有那個能力也成不了黑馬。”
“如果你真的有好作品,就去前臺預約吧,好作品不怕等,等我們在樓上見面了,我自然會陪你一起欣賞你的影片。”
說完,不等陳言反應,大步跨上了剛好開門的電梯。
陳言還想跟上去,卻被保安攔住了腳步:“先生,請離開這里,你再不走,我們就要強制幫你“離開”了?!?p> 保安板著臉,絲毫不客氣的語氣,還有大廳里神色各異的打量,毫不避諱的討論,都在訴說著陳言的自不量力。
頹敗的垂下肩膀,陳言低頭再次離開大廈。
今天的情況很差,但是不是最差,至少他不是被保安叉出來的。
而他,此時已經沒有了剛開始的滿腔激情,一次次的打擊磨滅著他的斗志。
再次從大廈里出來,炙熱的烈陽都不能讓陳言感覺到一絲暖意。
冷徹心底的涼意,讓陳言仿佛不知道熱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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