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化身的時候，萬物戰栗。

　　驚濤駭浪。

　　天地變色。

　　原來神廟不過是為之祭祀的場所。

　　他一個甩尾翻身，便是海底黑洞。

　　“好像第一次見他帶媳婦走。這次去了還回來不？”北極來的海星給老老海星按摩腕足。

　　“呸。”老老海星嫌棄又心疼的說，“能耐。”

　　“那邊有什么好玩嗎？我有點兒想跟著去那個時空旋渦玩玩。”說這話的海星好小小只，根本就剛學會說話。

　　老老海星一下睜大眼：“死娃子腦筋秀逗了？時空旋渦是海星玩兒得的。上一個去的海星連半個雞皮疙瘩都不剩，你歷史沒學好擱這兒丟人現眼呢？拎走，罰抄寫海底歷史一萬冊。”

　　小小只海星想哭。但忍住了。

　　怕淚水模糊了它的眼，耽誤欣賞寒澈變身時狂暴又溫柔的海洋。

　　以及被海水卷走衣物的。

　　沒羞沒臊的人類。

　　不知過了多久。

　　凌風依然在冰涼膩歪的懷里。

　　不過她能感覺到，周圍海域的溫度、味道、光亮，甚至噪音，都有所不同了。

　　她聽見毛毛的聲音傳來：“我為什么要回到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哦，想起來了，為了王。這就叫欠不得債。欠錢還好點兒，這欠了情債……”

　　秦括立即投射了乳白色材質的布料，穿過透明保護罩，堵住了毛毛的嘴。

　　洛凡嫌棄的看了秦括一眼。秦括瞪了回去：“我他媽想聽他說話嗎？剛剛激流太兇，動能卷走了他眼睛和嘴里的布料。你擔心擔心自己吧，你衣服沒了。”

　　凌風后知后覺的感到，身體完全貼在冰涼之上。沒有衣物的遮蔽。

　　與其說她被抱得嚴實。

　　不如說她被裹得嚴實。

　　裹住她的具體是什么，完全看不清。如垂天之翼，如萬浪之宗。

　　倒是熟悉的青草氣，和冰冷的體溫。

　　泛著幽幽之光的純黑。

　　濕濕的。黏黏的。

　　但并不抵觸。

　　凌風用意念召喚來水草，給自己做了臨時的抹胸和短裙。

　　洛凡和秦括熟練的找到衣服給自己穿上。就像早有準備似的。

　　游回來的藍虞也裹好了某種海底植物做的抹胸。

　　“啊啊啊~~~”她叫了幾聲，“這個男人怎么不穿褲子。”

　　洛凡說：“秦括，用你的保護膜給他……”

　　“你他媽說啥？”秦括眼睛要殺人。

　　洛凡疑惑，“他好像不太能自力更生。眼睛掛在藍虞身上了。他那個……我看不下去了，拜托你給他來點兒布料遮一遮。”

　　“我不。”秦括翻了下白眼，“什么臭的臟的男人。”

　　“喵。”

　　凌風被一陣貓叫給驚了下。

　　她明明在海底的。

　　伸手輕輕拍了下抱緊她的鯤。

　　寒澈動了動，收得更緊了。

　　凌風用意念選了一條大海帶，裹住了毛毛下半身。

　　海帶很厚實。

　　就是這裹住毛毛的造型有點兒……咳咳。

　　“有點不對勁。”洛凡忽然說。

　　“我們在哪里啊？”藍虞開口。她四下望去，海中生物與地球海底完全不同。

　　處處閃著熒光，顏色豐富多彩到無法想象。好像夢中的奇幻王國。

　　然而這一切的美好之上，籠罩著一層詭異的死寂。

　　秦括在透明遮罩里撩了撩大紅卷發，淡定的說：“我們已經到永夜區了。”

　　“咱們要不要數一二三，一起閉眼。”秦括提議，“不然老大好像害羞，不肯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