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跪在凌風面前。

　　毛毛額頭下面，兩條毛毛蟲完完全全擠在一起，好像兩條接吻的毛毛蟲，尾巴往下掉。

　　神情里有一種無法自拔的悲哀和痛苦，以及恐懼。

　　凌風立即警惕轉身，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有一道黑影閃過，密林中飄蕩一瞬若有若無的青草味。

　　此刻空無一人。

　　“毛毛，你怎么了。”

　　凌風上前想扶起毛毛，但他膝蓋黏在了地上，兩條腿仿佛兩尊石像，一動不動。

　　“毛毛。”凌風又喊了一聲。

　　他臉上的兩條毛毛蟲才稍微分開一點，眼神中的驚恐與敬畏依舊殘留：“老板，你認識，認識王？”

　　“王？什么玩意兒？”凌風皺眉，如果不動念，她抬不起毛毛。這家伙吃什么長大的，重如千斤。

　　“王。”

　　這是毛毛最嚴肅的表情，也是他最堅定的聲音。凌風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毛毛。

　　她回頭看了幾眼，密林之道上，連一只鴿子，一條狗，都沒有。

　　“毛毛，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是打算長跪不起嗎？那我可走了。”

　　凌風戴上口罩，佯裝要離開，走了兩步。回頭，毛毛依然跪在密林之中。

　　他眼中最初驚恐的神色完全褪去，只留下滿臉近乎虔誠的敬畏。

　　仿佛在跪他的神明。

　　凌風已經走到了吊橋上，再次回頭。毛毛依舊跪地如初。

　　她有些挪不動步子。

　　這人如果腦子忽然傻了，一直跪到夜里，在這深山老林里，被豺狼虎豹叼走了，連個尸體都沒有。

　　而毛毛之所以出現在這里，都是因為凌風。

　　如果他出了事……

　　以后誰來給她搞愫麻。

　　可這答案呼之欲出，施毅。

　　嗯……那么誰來幫她破解防火墻。給她秦氏醫療的文件呢？

　　所以，她還是需要毛毛的。而且需要他恢復正常，回去給她發文件。

　　凌風從吊橋上走回去。

　　扯下口罩和墨鏡，盤腿坐在毛毛旁邊：“我真是服了。”

　　“你還要跪多久？我手機沒有信號，如果導演臨時叫集合，大家就會發現我失蹤。”

　　毛毛篤定的眼神絲毫沒有變化，好像神智還在，“老板，你先走吧。這是我一個人的事。”

　　“你剛剛說的，是誰？”凌風可叫不出那么肉麻的話，什么“王”？該不會是在稱呼一個男人吧。

　　“是我的王，老板。”

　　還是天然搞笑的嗓音，卻再沒有比這更認真的樣子。

　　凌風本想調戲一句，那你是王的男人？硬是沒有說出口。

　　“感覺他的身份比我高級。我只是你老板。”凌風將手肘撐在腿上，腦袋擱在手上。

　　“沒有人比王更好，老板。”

　　“……”凌風沒忍住，“額，那么好，難道你想嫁給他？”

　　毛毛蟲終于又動了起來，好像在跳一支喜悅的舞蹈，但嘴里卻正經得不像毛毛本毛，“王是不容褻瀆的。老板。”

　　“可我什么都沒看見。”凌風揉揉眼睛，面前的密林小道深邃幽靜，說不定地上連一只螞蟻都沒有。

　　“可他來過。也許還會再來。”毛毛神色敬畏，眼神直直望著前方無人小道。

　　凌風感到他的樣子有些像著魔。

　　“難道你說的那人，是個超人嗎，還能轉眼間就不見？”問這話的時候，凌風不自覺想到，這世上的確有個人能夠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