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從窗透入的月光，楚王睡在她的一側，姬塵華隱約能看清他眉眼的輪廓。

　　這人是她的夫君，姬塵華思來想去也覺著蠻是奇妙的。明明兩個人還不夠知己知彼，卻都犟脾氣，硬是要白頭到老……

　　姬塵華思來想去，也許從楚王在絳朱閣與衛沽行那一番話開始，她就慢慢喜歡他了。

　　他知曉她心中最痛是什么，心中至愛是什么。可……至今為止，她還是不懂他到底想要什么……

　　縱使答應了他不要問那些秘密，可姬塵華藏不住自己想要離他更進一步的心思……

　　姬塵華自以為可以做到古水無波，但其實自己還不如衛清音。衛清音能夠決絕入宮，可她卻在楚王身邊越陷越深。

　　他待她極好，不是彬彬有禮的溫柔，而是細水長流的暖意……

　　“在想什么？”

　　楚王突然睜眼，給姬塵華嚇得一哆嗦：“沒，沒……”

　　“為夫長得就這么好看嗎，讓你深夜還不肯閉眼。”

　　姬塵華轉過身去，道：“這就睡了。”

　　身后之人將手壓在她臂膀上，向后一攬，將人收入懷中，只聽他道：“嬈嬈，你知道我怎么知曉你睡沒睡著的嗎？”

　　她不禁好奇：“殿下怎么知道的？”

　　他笑了一聲，用正經的語氣講：“你睡相好的時候，就是在裝睡。嬈嬈若真睡著了，非得踹我一腳不可。”

　　“哪有，你胡說！”姬塵華羞赧道，轉身就想去與他“理論一番”。

　　未料，她剛回過身子去，便覺額上擦過他的唇。瞬時，姬塵華后靠了些，不言語。

　　“嬈嬈，你身子怎么這么燙啊？”楚王戲謔的聲音傳來。

　　她就知他要笑話自己，也懶得搭理他。

　　楚王貼近她一些，壓著嗓子勾人道：“嬈嬈，你知曉為人妻要做的事嗎？”

　　“按照祖母說的，是要孝順公婆、相夫教子才是。”姬塵華用心講道，“可我覺著吧，不論是夫還是妻，都應體貼、寬容才是，就似我祖父那般對我祖母。總而言之，夫妻之間想做之事皆隨本性就好，不用太過規矩刻意。”

　　“本性……”楚王笑得肆意，“男歡女愛確實靠本性。”

　　姬塵華總覺楚王說得暗含他意，可她又思索不出來。

　　楚王似乎猜曉到了什么，故意問她：“嬈嬈，在你眼里，圓房到底是什么？”

　　“殿下問這做什么……”

　　“你看天這么黑，沒人聽得見，你說說看，我想知道。”

　　姬塵華猶豫了一會，輕聲講：“就是……脫光了衣服……睡在一起。”

　　“呦，不錯不錯，還知道得脫衣服。”他可記得，自己曾拿圓房一事嚇唬她不再說出“和離”二字。沒想到，就這樣，她便怕了。

　　這些都是姬塵華聽宮人們玩笑時講的，沒想到還是真的。

　　她攏了攏身上的衣物，卻被楚王覺察出來。

　　“罷了，罷了。”楚王揉揉她的烏發，淡了笑意，“你未及笄便已入宮，又非宮妃，皇后也是潔凈之人……有些事情，你不懂也是正常，反正我也不是很……”

　　楚王忽又不語了。

　　“很什么？”姬塵華追問道。

　　“很……不希望你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