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楚王說是幫她的，但姬塵華對他還是存有疑心。

　　往前她聽宮人們都說，楚王是個閑散王爺，并無實權。可不論是楚王夜闖皇宮還是昨夜與她說的種種，姬塵華都可以看出，楚王絕非只是一個縱享榮華的人。

　　至少，他身手了得，在皇宮各處也有自己的眼線，最重要的是他有手段、有謀略。也許，想要搞明白楚王的意圖，可以先從小舟殿查起。因為，小舟殿實在太過怪異了……

　　她正思考著，一時出神，差些在轉彎處撞著一個人。

　　那人驚呼一聲，一下子沒站穩倒在地上。

　　姬塵華也是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倒在地上的是宮里的秦嬤嬤。

　　她上了年紀，可禁不起這么摔。姬塵華趕忙上前，將她扶了起來：“秦嬤嬤，還好嗎，有沒有哪里摔疼？都怪我，想事情愣神了，沒看見您。”

　　秦嬤嬤在她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擺擺手，說：“無妨的，不怪女史。老婆子年紀大了，反應慢，這才跌倒。”

　　“真沒事嗎？”

　　“真無礙的。”秦嬤嬤拍拍她的手，示意真沒什么事情。

　　姬塵華這才慢慢松了手，卻聽秦嬤嬤問道：“女史方才在想什么，也許老婆子可以幫你出出主意？”

　　“也沒——”姬塵華忽就頓住，秦嬤嬤在宮里已有四十年多了，很多事情也許她都知曉。

　　她環顧四下無人，便輕聲講：“嬤嬤，其實也非大事。我只是有些好奇……小舟殿為何無人居住卻有那么多侍衛把守？”

　　秦嬤嬤臉色變了變，湊近姬塵華，壓低了嗓子：“因為啊……小舟殿鬧鬼。老婆子知曉女史是位管得住嘴的，這才告訴你，你可千萬別說出去。”

　　“什么意思，皇子居住之所，怎么會鬧鬼？”

　　“先皇未駕崩前，小舟殿是楚王居住的地方。因為楚王聰明，先皇在兒女中最喜的就是楚王，所以楚王居住的小舟殿甚是精巧別致。”

　　“那里面呀，有假山湖泊，湖邊栽著柳樹，柳樹邊上呢還系著一葉輕舟。可后來，楚王的生母姬妃，卻在小舟殿投湖自殺了。”

　　“什么，楚王的母妃不是病逝的嗎？”姬塵華愣了，她記得楚王說過，他的母妃是病逝的。

　　“那是為了掩蓋姬妃自盡一事才那么講的，宮里的老人都知道，姬妃的尸身是從湖里撈出來的，那還能有假？”

　　姬塵華聽到這兒，便道：“嬤嬤，你的意思是，小舟殿鬧的鬼是楚王的生母？”

　　“可不就是啊。本來姬妃自盡后幾年里無怪事的，可后來楚王弱冠，按禮制他便出宮住了。然后怪事就發生了，時常有宮人見著小舟殿輕舟上有女子坐著吟詩。那時他們皆說啊，是姬妃的鬼魂因為想念離開的楚王，所以才……”

　　說到這兒，秦嬤嬤倒吸一口涼氣，才繼續講：“總之，后來小舟殿便被太后下旨封了，也不許宮人再多議此事。”

　　姬塵華又問：“那，為何不改建一下小舟殿，而是選擇封了？既然里頭鬧鬼，填湖豈不是更好？”

　　“這我們怎么知道，也許和楚王有關吧。畢竟，姬妃是他生母，若真有鬼魂存在，也算是留有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