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想法從腦中浮現過以后,姬塵華少有的頭疼了。
她以為自己早已如古井無波,可真把機會放在她面前,心卻蠢蠢欲動了。
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若能成,她就不用在宮中戰戰兢兢的活著,更可以回南州去……
阿端正給她梳妝,境中,女子姣好的容顏敲動著她的內心。她生的貌美,也許衛沽行會對她動心呢?
想到這,姬塵華莫名就紅了臉。
她甩甩腦袋拋去這些雜七雜八的可怕想法,引得后頭阿端問:“姑姑,這是怎么了?”
姬塵華立刻道:“沒……沒怎么……只是昨夜沒睡好,頭疼。”
“那要再休息會嗎?”
“不用了,無礙。”
阿端哦了一聲,繼續給她梳發。
衛沽行是君子,引誘他未免不恥,且萬一失算,引得衛沽行去皇后那狀告她,那她實在對不起皇后的信任。
所以,這絕不是一個好法子。
那,有沒有另一種法子,能讓她和衛沽行做個交易。他可以先娶她,再休了她,這樣她也可以回家中。如果可以回南州,如果可以自由,名聲什么的不要也罷。
但,她該拿什么籌碼和衛沽行去交換呢……
后一日,衛清音隨衛老夫人去京郊的寺廟上香,姬塵華少有的空閑。午后日頭暖和,便在廊中椅上躺著犯瞌睡,腦中卻盡是衛沽行。
他不缺錢財且頗得陛下喜愛,如此想來,還真是不缺什么。除了尚未娶妻,衛大人還真是堪稱十全十美。
聽聞他好男風,便可找個小倌誘他,若是真,她便有了把柄可以要挾他……
姬塵華越想越離譜,最后竟癡癡笑著睡過去了。
云卷云舒,清風拂夢,斜影漸漸拉長。一雙黑靴停在了她身邊,姬塵華連日來無眠,此刻卻睡得沉,毫無知覺。
一雙清眸落在她的唇上許久,衛沽行不禁扶額,他自認為乃是君子,卻頻頻因她失神。
姬塵華側頭而睡,衣領有些散開,露出了白凈的頸、鎖骨分明……
衛沽行偏過頭去,非禮勿視,這些難道都忘了嗎……
四下無人,見她左手中還松松拿著一方白色手絹,他伸出手,輕輕從她手里抽起手絹。衛沽行從未碰過女子之物,此時額上竟出了些汗。
他將手絹平整展開,而后彎下腰去,小心翼翼將手絹覆在了她展開的衣領之上。這才舒了一口氣,大功告成的直起身子,正要抹汗,手卻停在空中。
姬塵華不知何時微微睜開了雙眼,此刻正與他對視。
“衛某并非……并非有意冒犯……”他擺擺手,從未如此慌張過。
可姬塵華似是沒聽見他的話,反而說了一句話輕飄飄落入衛沽行耳中:“衛大人,喜美色嗎?”
什么?
他一時之間覺著自己聽錯了,這么大膽的話,會是從她嘴里講出來的嗎?
姬塵華又堪堪閉上眼,她睡得糊涂,夢里還在猜測衛沽行的弱點。半夢半醒之中,卻聽見有人在她耳邊柔聲道:“衛某喜姑娘之絕色。”
這聲音,不似夢中啊……
姬塵華睜了眼,映入眼中的卻是衛沽行有些錯愕的眼。她騰一下便坐了起來,警惕看向他:“衛大人怎么在這?”
衛沽行半蹲著的身子差些沒跌倒,方才她又閉了眼,他還以為她又熟睡過去了,誰料……既已如此,若不……
姬塵華看著衛沽行的臉色從紅回白,眼神亦是由驚愕轉為堅毅,簡直就一種要豁出去了的模樣。
“衛大人?”
衛沽行起身,朝她作揖,正色道:“衛某傾心姑娘已久,雖唐突,但心意是真。若姑娘愿意,待汝回宮后,擇日衛某便可向皇帝陛下、皇后娘娘求娶姑娘,絕無須言。”
姬塵華有些懵,只是睡了一覺,衛沽行居然想娶她,天下竟有此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