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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誰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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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誰的誰 曙之夜 3806 2021-03-08 09: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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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輛黑色沃爾沃S90緩緩駛向錦川水產大門。

  張敏敏坐在后排,給戴墨鏡和氈帽的“司機”打氣:“出了事有我頂著,你不用緊張。”口中安慰著別人不緊張的張敏敏,此刻眼睛卻盯著門口起落桿,緊張手指都快掐出了血: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吱呀!

  轎車停下了。那起落桿始終沒開啟。這已是第三次安喇叭了。

  那員工說好門衛看到老板的“朋友”的車問都不問的呢,怎么這會不好使了,難道那人是在吹牛?好像這種牛也不能彰顯那人什么,還是她找來的這群演裝扮跟描述中的那人不太相像?或是哪里出問題了?門衛里那年輕保安,滿臉疑惑地走過來了!

  那保安走到車前,伸頭就看向車子后座。張敏敏跟那人目光相接,心里更咯噔一下,那人只是說老板有時會帶女孩進來,帶來的女孩都是年輕,卻樸素那種,很少有漂亮妖嬈的,當時那人還感慨,老板口味就是特別,肯定是山珍海味吃膩了,換換煎餅卷大蔥……是前邊“司機”露餡了,還是她年紀過了,臉龐也不像樸素樣子,自己出戲了?如此讓這保安有所懷疑?或之前保安都沒發現車里帶女孩,剛才自己伸頭看門禁時,反而引起懷疑了?那可就太弄巧成拙了!

  咚咚咚!保安在敲玻璃窗,表情越發嚴肅。

  看這架勢必須搖下車窗并標明身份才能進去,可玻璃窗搖下那就意味露餡!就在這進退維谷之時,起落桿緩緩升起來了。伴隨起落桿升起,門衛里跑出來個四十多歲中年保安,跑過來后,照著年輕保安后腦勺一個“腦瓜崩”,然后點頭哈腰滿臉堆笑對玻璃窗內的“司機”起了個敬禮手勢。車子緩緩起步……

  張敏敏終于松了口氣,心里卻緊張了一分——心里那答案似乎越發肯定一分。

  從車子后視鏡中看到,那中年保安還在嗔斥年輕保安。不用說,是新來的保安不認識老板“朋友”的車。差點,亂拳打死老師傅。張敏敏指揮著“司機”一路開到山丘別墅門外停車場。從地圖上不知看多少遍錦川水產,這個根本難不住張敏敏。當然,有個很有意思現象是,走進錦川水產可以看到,這島嶼竟被有半米高殘垣斷壁圍著,好像訴說著當年倭寇駐扎的故事是真的。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神秘是神秘者的通行證。

  這輛租來的換了套牌的沃爾沃,成為張敏敏走進錦川水產有力工具。此時張敏敏反而有些感謝背后老板的神秘了。閑話少說,停下車,那“司機”一臉慘淡之色,黑色手提包都忘拿了,張敏敏拿上手提包,一手跨上“司機”:

  “走吧,真正展現你技術時候到了。”

  跨住“司機”是顯得他們倆關系正常的“不正常”,另外也是怕他尥蹶子跑了……

  這大爺可是張敏敏千挑萬選花重金請來的,太難找了,畢竟找個五十多歲的還要跟心里那答案契合的會開車還有“特殊”技能的實在太難了。當初那些公司還以為張敏敏愛好特別的變態富婆,最后他們劃拉遍了同行,又看在為人民幣服務份上,才劃拉來這大爺。

  到那會客別墅。漢白玉般的潔白門口。敲了門,無人。

  大爺從黑色手提包里拿出鑰匙一般東西,手卻不住發抖,怎么都插不進鎖孔里:

  “大大大姑娘,你可沒誆我吧?!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弄不好可要進局子的啊!當初咱都說好了,我只負責開門,你這又開車又戴墨鏡的,弄得跟特工似的,我心里發毛,早知道說啥我也不接!”

  “哎呦你擔心啥,你見過開豪車小偷或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大膽騙子嗎?不跟你說了,是那王八蛋換了鎖,要不然我也不懷疑他把小三帶這里了,要是找出證據,看我怎么收拾他,要是找不出來,他能拿自己老婆怎么樣,所以橫豎都跟你這外人沒關系……”

  也只有正室智斗小三戲碼能夠忽悠住人。這滿嘴跑火車工夫跟誰學的呢。

  沒錯,車子是租來的,車牌子是電線桿上辦來的,大爺是誆來的。只有張敏敏是真的。

  吃了定心丸的大爺,帕金森般的手立刻不抖了,氣色也平順,三下五除二就把門上鎖開開了,就像開自己門那樣順滑,不愧是有專業開鎖二十年經驗的老師傅。

  進了門,張敏敏看到室內風格幾乎肯定了心中答案。

  可張敏敏還是強作鎮定,讓開鎖師傅坐在客廳里,然后她開始緊張的“工作”。這別墅說是別墅,其實并不很大,甚至都不是二層結構,而是裝飾豪華的外表如農村那種房子,室內裝修風格卻簡約又帶著某種紳士風度感覺,這風格簡直跟“王永華”家里裝修異曲同工!房子面積并不是很大,干凈而又整潔。剛進屋子,張敏敏就被客廳中的影視墻吸引了。因為原本放電視機的影視墻,卻放滿了攝影展。

  于是張敏敏越發肯定了心中答案,確定了這房子主人,就是“王永華”!因為影視墻上有些作品展跟“王永華”家的一模一樣,一張底片洗出的兩張照片!

  也就是說,錦川水產真正老板竟是“王永華”本人!

  也就能解釋為何錦川水產拼了命也要拯救華昌木業。前面調查顯示,錦川水產財務報告根本就是假的,水產基本不賺錢,甚至是入不敷出,簡單說,錦川水產大概是空殼公司!那么,“王永華”到底哪里來的錢通過空殼公司給華昌木業“輸血”的?!華昌木業剛成立時,錦川水產就開始注資,那時“王永華”就已擁有大量不明資金,那時才九十年代末,“王永華”不過三十多歲!一切都是待解的謎。

  張敏敏走進臥室,越發吃驚了,整面墻上竟放滿了藝術品——潔白的不知什么材料的小笛子。大大小小,滿墻都是。那些笛子竟還有日期,時間跨度長達三十多年。可見這笛子才是“王永華”真正愛好!墻邊也還有書架,上面依舊放著很多書,不過這些書裝線精美,多是文學作品,古今中外的,看起來都很新,即便不太新也是沒看過的那種干凈,這里的書更像是一種擺設——畢竟許多書,在“王永華”家里也都有。其中幾本卻明顯舊氣,比如《基督山伯爵》、《紅十字》、《追風箏的人》《肖申克的救贖》……

  這些好像都是復仇和救贖的外國名著?

  張敏敏腦海中某種念頭一閃而過,仿佛抓住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沒抓住。

  一本本書都翻開,卻沒找到夾帶的“私貨”。只有那本《肖申克的救贖》里有個書簽,書簽上寫著:無論看過多少名著,懂得多少道理,修得多深涵養,關鍵時刻好像哪樣都幫不了你,哪樣都救不了你,那是種宿命還是種魔障?書簽泛黃,寫下的字有些年頭。字跡雋永有力,跟“王永華”字跡相同,越發證實這里是“王永華”老巢。只是這段話什么意思,又包涵了怎樣故事?

  打開第一個衣柜,張敏敏更吃驚了。滿柜子放著胸罩!一股女性體香又夾雜霉味的特殊味道撲面而來!再看那些胸罩,五顏六色,有薄款的也有加厚的有普通的也有蕾絲邊的,簡直是胸罩博覽會!除了胸罩柜子里還有幾件女性衣服,看起來都是最近的,時髦卻又很便宜的地攤貨。這“王永華”絕對不是像表面那樣“干凈”。

  其實,這反倒符合他身份了,一個成功名就的中年男子不娶妻又怎會不近女色!

  一切都因為“王永華”對女人有特殊癖好,一切都因為“王永華”另類心理!

  再打開第二個柜子,還是這些東西。第三個柜子是男士幾件服裝,都是休閑服。第四個柜子卻讓張敏敏險些叫出聲來。這柜子有些雜亂,有些血跡——看起來像有人被捆綁在這里,這柜子里竟散落不少零食。有瑞士卷、柿子餅、沙琪瑪!這些東西正是讓張敏敏險些叫出聲音的最關鍵!

  因為那些都是侄子思浩喜歡吃的零食!

  張敏敏直覺上肯定思浩在這里待過,然后愈發瘋狂地翻箱倒柜。客廳里那開鎖師傅看到張敏敏披頭散發找“小三”樣子,連連感慨,富婆日子也不好過。可無論張敏敏怎么尋找,奇怪的是,再也找不到更多線索了!干干凈凈。好像剛才那些只是“王永華”故意留下的!

  客廳和臥室沒線索了。張敏敏抱著試試看心態去廚房。一進廚房,張敏敏就感覺不對勁,哪里不對勁一時說不上來,可就是不對勁。看了廚房擺設,又好像是很正常的廚房,自來水、燃氣灶、鍋碗瓢盆,還有壁櫥,里面放著油鹽醬醋什么的。找累了的張敏敏隨手靠在壁櫥上休息,忽然感覺胳膊肘正慢慢移動,越來越快,差點閃了個趔趄!

  此刻壁櫥后面竟別有洞天!

  壁櫥后面竟還有個壁櫥。里面有三層隔板,第一層隔板上竟放著手工訂成的“賬簿”。張敏敏翻看了眼,這本“賬簿”像賬簿又不像賬簿,上面寫著是些店鋪名字,后面記著日期還有數字,跟隨禮似的,密密麻麻,很多店鋪幾乎每月都出現,從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末長達十多年。第二層隔板上,竟空空蕩蕩只放著一個小圓盒,和一串桃核手串。小圓盒里放著一對銀色耳釘,樸實無華,跟那紅繩串著的桃核手串一樣樸實。兩件物件普通到像兩元店里的東西,實在不明白,“王永華”為何要收藏這兩樣東西!

  第三層隔板上卻放著一張報紙。一張卷曲又泛黃甚至有生蠹蟲報紙!

  張敏敏拿起報紙,還沒來得及看,忽然被隔板下面的那些東西驚住了!下面赫然放著斧頭、鋸、電鉆、刻刀、銼刀、固定夾,而看了另外東西,一下就明白這些都是干什么用的了,畢竟作為醫學生對手術臺上那些東西太熟悉了,比如手術刀、止血鉗之類的。細思極恐。這些工具下面,還赫然放著一根沒完成的笛子,看模樣知道那是人的一根腿骨!再看客廳里那些笛子,張敏敏感覺每根汗毛都在流汗!

  骨笛!那些客廳精美笛子竟都是用人骨做成的!張敏敏立刻想起那員工說,背后老板偶爾會帶女孩來,只是隱藏得很好,知道何時進來,也不知何時出去的。不知何時出去的……

  這時張敏敏忽然也明白,剛才為何感覺廚房不對勁了。血腥味。這里血腥味太濃厚了!

  加上臥室那些胸罩。張敏敏瞬間明白,沒有出去,當然不知何時出去的。

  這里肯定是“王永華”老巢,只有在老巢里才會大膽放那些東西。張敏敏以前覺得背后之人對他們家報復就已夠變態的了,來到這里才知道,還有意想不到的變態!

  幸好今天誆來開鎖師傅兼“王永華”替身,面對如此多而大信息量,張敏敏會驚駭得走不出去。再也沒其他發現,張敏敏根本不怕打草驚蛇——反正屋門上的鎖已被破壞,若“王永華”回來,肯定能發現有人進來,于是拿上那“賬簿”和首飾盒、桃核還有報紙什么的,一秒也不敢耽擱地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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