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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國羽！黃國羽！不，王博宇！博宇！”張敏敏把地上的王博宇抱起來，他呼吸越來越急促了，慌亂打開手電筒，卻看到王博宇臉色蒼白，嘴角流出血液，全身已開始抽搐，“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直到這刻，張敏敏才發覺自己對恨得不能的仇人依舊愛意滿滿。

　　“放開我……說了，我不愛你……何必……其實你說得沒錯，你們家已受到應有代價，現在你父親也真瘋了，死與不死沒差別了，本來我想把你送走后，我就也走的，因為復仇完成，活著也沒意思了……多想時光可以倒回那無憂無慮時候，追著蜻蜓漫山遍野地跑，多想自己永遠沒有記起，那樣自己后半生就不必活在仇恨了。可惜，我活在自己心結里，成了一個提線木偶，成了仇恨的提線木偶……死不可怕，死了一切都可以解脫了。沒，沒用的，別忙了，這是我自己研究的新藥，自己結束自己罪惡人生，效果還不錯，撐到現在才發作……”

　　張敏敏做著人工呼吸。王博宇聲音卻越來越小，聲若蚊蚋。

　　“好冷……我好冷……抱，抱緊我……敏敏……”王博宇嘴張了又張，好像還有話說。

　　張敏敏把王博宇抱在懷里，卻怎么也捂不住漸漸抽離的溫度。

　　王博宇喊出那“敏敏”后，終于無聲無息了。

　　張敏敏抱著那具尸體，良久，良久，良久。

　　“姐姐，姐姐你回來啦？”

　　張敏敏嗯了聲，繼續往家的方向走去。

　　“姐姐，姐姐，你為什么那么長時間才回來？”

　　“上高中了，以后都月休。”張敏敏加快了腳步，有些討厭這問題多多的孩子。

　　“姐姐，媽媽說我也快要上學了，上了學是不是就能看到你啦。”

　　“嗯能看到的，能看到。”

　　“姐姐你幫我疊個紙飛機好不好，姐姐？”

　　張敏敏三下五除二疊了個紙飛機，摸摸他光光腦袋：

　　“快玩去吧快。看著腳下，別摔著。”

　　“走啦，姐姐！”男子追著紙飛機，如風般跑開了。

　　童年時候飛走的你折的紙飛機什么時候再飛回我手里。黃國羽喉嚨里那句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