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婉一概不知，沒關注。

　　這個新老師倒是很關愛他們班、不打他們、講題也有耐心、還變著法上課…

　　例如上到行和列時，會叫許多同學上去排著，他念一個數值，讓數值對應的同學答到，使大家參與其中，體會樂趣的同時容易理解講課內容。

　　比之前那個愛罵人的女老師強多了。

　　不知道其他同學怎么看新老師的，至少楚婉婉是這么覺得的。

　　平時語文老師上到古詩詞時，會帶4班的學生進會議室聆聽朗誦，讓他們靜靜感受。講到貝多芬那篇課文時，也會帶他們進會議室，播放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命令他們趴桌子上閉眼側耳傾聽，體會曲子不斷變化的心境。

　　他看一眼門口探頭好奇查看里面在干嘛的女老師，略帶笑意倚前面桌上抱手抖腳，四處掃射誰偷偷睜眼。

　　如此忖想，老師的職責不外乎是，先育人使學生成人，后成才，言傳身教，授業解惑…

　　學校舉辦了一個詩朗誦，練好后還要去鎮上的中學朗誦。

　　極度注重普通話的楚婉婉這下又有用武之地，班主任帶她到了操場，推薦她做領誦。

　　她回過神來，見幾個男生看著她。

　　甄選的老師問：“還有想當領誦的同學嗎？”

　　三名六年級的女生和一名男生，站在空曠操場接受坐地上眾多學生的矚目。

　　學生們搖頭，壓根不想領誦。

　　老師讓四個人先朗誦一個片段，考慮幾秒，與旁邊的老師商量。

　　“劉婷不行啊，普通話雖然好，但是音量有點小…”

　　“我覺得那男生可以。”

　　“他？普通話不標準，不行！”

　　“穿綠色衣服的不錯。”

　　“不可…她聲音太尖了。”

　　“就她吧，富有感情，普通話標準。”

　　三位老師看著楚婉婉齊齊點頭，有個老師問她聲音還能不能再大一些，她點頭。

　　不一會兒，兩排的同學大聲頌著進場擺陣型。在老師的指示使下，楚婉婉學學著古人那般搖頭晃腦，嘴里振振有詞慢慢走進操場中心。

　　班主任在旁邊十分自豪，看了一會兒回去照看班級。

　　然后大課間，她都要去排練朗誦。

　　學校特霸氣的讓每人帶根好看的棍子做卷軸，坐車去鎮上中學的那天。操場站滿了許許多多的學生，不止小學還有中學的，黑壓壓一片。

　　著臺上其他小學朗誦，站在臺下的楚婉婉發現之前排好的陣型、所有進場方式…化為泡沫，打碎了她所有的幻想和期待。

　　一時之間她不知怎么辦，心情急切望向老師，希望老師來告訴所有同學怎么做，不知道那邊的老師在干嘛，只好硬著臉皮上了。

　　安慰好大家，兩邊的同學稀稀拉拉上去。

　　路過前排時，有個女生喊了句楚婉婉加油。

　　她一聽就知道是村里的伙伴，不由鎮靜下來，隱約能聽見那女生在跟同學炫耀他們同村的楚婉婉是領讀者。

　　楚婉婉站在舞臺最前面，掃了一眼臺下，心里難免緊張。

　　靠近話筒，沒有音樂…她打開卷軸開始領誦…

　　集體朗誦時，臺下有點吵，說是她離話筒太近，只聽得她的聲音。

　　她淡定后退一步，慢慢進入狀態，該她領誦時，又往前邁一步。

　　完畢后他們參差不齊地鞠躬，楚婉婉聽不出掌聲與之前的有無不同之處…估計是他們表現平平吧。

　　第二天，楚婉婉和參加朗誦的同學收到學校獎勵的文具，她瞬間開心不再想昨天的遺憾。

　　時間很快，楚婉婉依然保持英語只拿第一的慣例，語文這次是第二。

　　語文老師為她感到可惜，嚴肅著臉勉勵她，大概就是希望她期末好好考。

　　“楚婉婉，你問題是吧？課后拿著作業來辦公室找我。”

　　上課鈴打響，衣冠楚楚的數學老師夾著書離開教室。

　　下課了，楚婉婉拿著教材去一樓辦公室，那辦公室是獨立的，佇立教學樓前。

　　看門開著，她禮貌敲門進去，只有數學老師在。

　　老師關上門，楚婉婉在早已翻開的那頁用手指著那道題，認真看著題等他講解。

　　男老師將楚婉婉抱在懷里，讓她坐在大腿上。環著她右手握住她手拿筆，在她耳邊悉心講題。

　　自楚婉婉記事后，沒男性長輩這樣抱過她。

　　楚婉婉覺得這個姿勢親密，不自在扭了扭，挺背認真聽題，氣氛詭異。

　　男老師還想做下一步時，上課鈴響了，剛好一個男老師來敲門找他有事。

　　他淡定放下楚婉婉：“聽懂了嗎？”

　　“嗯嗯，聽懂了。”

　　老師打開門對門外的老師點頭。

　　“你回去上課吧。”

　　“謝謝老師！”

　　上樓時，楚婉婉感到有些奇怪，不知怎的想到之前那個學校一個特別討厭的男老師。

　　她三年級，年輕的男老師是鄰村的人，總是笑意盈盈，說幾句話就笑，她怎么都看那張笑臉不爽，覺得寒顫。

　　老師上課時偶爾繃著臉兇神惡煞，對妻子滿臉笑意，慈父般溫柔哄奶娃，兩個人看起來十分恩愛。

　　他的妻子在學校開了個私人衛生所，學生們、村民們都在那兒看病。

　　當學生們沒寫作業或不達老師的標準時，男老師懲罰學生們會使出典型三招。

　　其一，讓學生圍著操場蛙跳；其二，去另一邊沒修好鋪滿石子的花壇撿兩塊石子跪上去。

　　背不了課文、寫不完作業時還會被留堂，成績差、厭學的學生往往天擦黑才回家。

　　其三，會把凍得像冰塊的手伸進學生背里。天氣寒冷，沒一個人受得了，遭殃魔爪的學生里女生居多。

　　少不了楚婉婉，她經常被冰得縮起命運的后脖頸，下課后就會跟同學們吐槽。

　　這老師，是整個上過他課的學生的噩夢。

　　后來他當上了校長，更加意氣風發，直到兩所小學合并，不知他的去向。

　　楚婉婉再請教問題時會盡量在教室問，不會去那個詭異的辦公室。

　　聽聞班上有人戀愛，楚婉婉懵懂好奇，不知那是什么感覺。

　　她觀察兩人，女生羞澀不已，男生嘻笑厚皮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