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源摸了摸鼻子，內心有些無語。

　　合著你說不過人家就動手？

　　這不像文明人的作風啊。

　　正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

　　周源道：“你的問題你已經回答了，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把我叫過來，你們有想過后果嗎？”

　　“當然。”初鳴輕笑一聲，毫不在意的繼續道：“我從黛米那兒了解過你，并且從你的事跡分析過你。我明白，從某些方面來說，你跟我幾乎是一樣的，不貪戀權勢，不沉迷于力量，不喜歡有人被壓迫。反正我也要死了，若是將聯邦交給你，我放心。”

　　這頓夸倒是讓周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原來自己這么多優點嗎？

　　對方的話讓周源有些驚訝。

　　“交給我？若是沒有記錯，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面吧？甚至之前你根本都沒有聽說過我，你就這么放心將自己一生的心血拱手讓人？”

　　“這就是緣。”初鳴眨了眨眼，無所謂的道：“你的心中有著公平公正，目前來說，你是唯一一個暗合我道心的人。上天讓我在人生最后的一段時間里知道你的存在，這不就是緣分嗎？”

　　周源啞然失笑：“你還信這個？”

　　初鳴聳聳肩，一臉灑脫：“誰知道呢？有時候命運就是這么奇妙，不是嗎？”

　　“對了，你覺得我的文明怎么樣？有缺陷嗎？”初鳴期待的看著周源，想要從這等身份尊貴的人口中知道自己的評價如何。

　　沉吟片刻，周源這才問道：“你有想過，擁有自我意識的人工智能，已經算是有著獨立人格的生靈嗎？你不怕...”

　　初鳴一愣，隨即笑了：“你是說若是人工智能反叛，我的文明會不堪一擊，瞬間從內部毀滅吧？”

　　周源點頭。

　　這種事，科幻片里演的多了去了。

　　而且還是有很大幾率會發生的事情。

　　眾所周知，就算是只有百分之一的幾率，在時間的推動下，發生也幾乎是必然的。

　　初鳴高深莫測的笑道：“那你知道聯邦最高級，擁有統治聯邦一切權利的人工智能，他叫什么嗎？”

　　周源皺眉想了想，隨即明白了什么，恍然道：“崇仁？”

　　初鳴點頭道：“就是他，崇仁，意為重生之人。你的懷疑我又怎么會想不到呢？不是絕對信得過的人，我又怎么會讓人工智能真的擁有自我意識呢？”

　　“怎么會...”周源有些吃驚。

　　“你看，這就是崇仁的意識體，他散去了自己的七情六欲，唯獨保留了守護聯邦的執著，將自己徹底變成了第一位有意識的智能。”

　　不等周源說完，他手中突然多出來一個散發著乳白色光暈的光球。

　　初鳴看向光球的眼神有些復雜，有欣慰、痛苦、堅定、更有柔和與憐惜，雙手溫柔的撫摸著光球，宛如在撫摸著自己的摯愛一般。

　　良久他這才抬頭看向周源，淡淡道：“一個偉大的文明，又怎么可能由我一人來撐起這個脊梁呢？這可是無數代人前仆后繼的心血啊，他們都那么信任我，我又怎么敢讓他們失望呢？”

　　周源沉默了。

　　恍惚間他看到了無數仁人志士前仆后繼，為了一個偉大而又光明的夢想而努力奮斗，矢志不渝。

　　諸多先烈中，有一個落魄中年人，在自己創造出真正的人工智能之時，已經想到了這個被自己創造出來的生命，或許有一天會成為毀滅聯邦文明的黑手。

　　為了防范這個未來，所以在人工智能真正完善的那一天，他選擇了死亡，讓自己的意識成為了真正的人工智能，也讓自己成為了文明隱形的守護者。

　　或許他給自己設置了一個類似于永久服務人類的指令，且無法更改吧。

　　“所以這個文明的武力，從來不是那些機械戰士，而是崇仁啊。”周源低聲呢喃道。

　　這個文明并非卸下了人類的武裝，而是將武力交給了一個真正可靠的人。

　　一個甘愿為了守護文明而放棄生命的守護者。

　　“崇仁死了，他卻一直活在文明的背后。”

　　周源對這樣的族群英雄肅然起敬，同時內心也有些沉甸甸的。

　　捫心自問，異位而處的話，他會這樣做嗎？

　　他不敢細想。

　　見周源臉色肅穆，初鳴繼續安慰道：“放心吧，不會讓你吃虧。”

　　說完他指了指大樓外，那一望無際的地平線，豪邁道：“這是我的江山，都送給你了。”

　　周源臉色一黑，這話怎么聽著有些別扭呢。

　　剛剛有些沉重的心情頓時煙消云散。

　　正要說些什么，初鳴眼神一黯，目露無限留戀之色：“活著真好啊。”

　　周源沒有接對方的話，而是問道：“你有想過，為什么你們的基因技術會陷入瓶頸嗎？”

　　“你知道？”正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初鳴眉頭一皺，猛然轉頭看向他，眼中有著期待。

　　他之所以會陷入壽元將近的局面，正是因為聯邦的基因技術長時間沒有突破，他的體質已經達到了壽元極限。

　　而聯邦找不到辦法，他這才會想著試試去聯邦之外找機會。

　　“不知道。”周源老實搖頭，隨即他問道：“不過你為什么不修行功法去突破境界呢？”

　　他已經看出來了，對方身上并沒有修行基礎功法的痕跡，只是純粹激發改善體內的基因來獲得超凡力量，比如風，火等超能力。

　　這就是所謂的基因改造人，不過周源覺得叫開啟基因鎖更貼切。

　　初鳴有些不悅，沉聲說道：“我一直拿你當道友，現在你問這話我感覺你是在侮辱我。”

　　周源沉默了。

　　他知道對方的意思。

　　初鳴乃是一個文明的先驅者，因為痛恨武者的肆意妄為，當初更是一手毀滅了武道文明，散去了自己的武道修為，選擇自己走出一條路來，這種人道心之堅定，怎么可能會因為懼怕死亡而突破自己的底線。

　　“你太高傲了。”周源幽幽一嘆。

　　對方的天賦其實更適合修煉，若是初鳴愿意修煉功法去突破，此時未必不能突破六階，到時候壽元自然會增強幾倍。

　　“哼！我初鳴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不能憑著自己的本事走出一條路，死了也是活該。此話休要再提。”初鳴冷哼一聲，高傲的昂著頭。

　　周源有些無語，沒有再勸，想了想手一翻，一顆果實出現在他手中。

　　“你試試這個。”

　　“這是什么？”初鳴皺眉看著周源手心紫色的果實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