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玄武來到聚巖堂時,地火已在此等候了,只是畢恭畢敬低著頭站在了一邊,而首領也在,但給他的是一個堅硬的背影。
玄武感到氣氛有些奇怪,但還是徑直進入了聚巖堂,并且對著首領下跪致禮。
“拜見首領,卑職向您請安!”
首領居然沒有回應。
玄武覺得很是奇怪,正欲詢問首領是否身體欠安,突然聽到一聲攻擊性極強的聲音傳到了耳邊。
“玄武,三月不見,你別來無恙啊!”
玄武抬頭,發現不知何時青銅也來到了聚巖堂,此時正居高臨下瞪著自己。于是問候道:“原來二弟也在這里,近來可好?”
“別叫我二弟,你這個叛徒!”青銅突然惡狠狠地說道。
“二弟此話怎講?”
“哼,你自己做的好事你心里清楚。我問你,首領是否曾經告誡過我們:非我族類者,誓不兩立!”
“對于首領的教誨,卑職一直謹記于心。”
“說得好聽,我問你,上次巨巖峰一戰,原本號稱巖人族第一勇士的你,為何敵不過區區一只獸類?”
“首領已經說過,是因為卑職身中妖木劇毒。”
“哼,少拿這個搪塞。你之所以落敗,是因為受一人面蛇身之女妖所惑,被著了魔故而體力不支。”說到這里,青銅高聲放言。
“你……休得胡言,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當時首領也有所覺察,故而好言提醒,你居然當耳旁風,還敢在此大言不慚地稱自己一直謹遵首領教誨?”
“青銅,我與你無怨無仇,你今日為何如此咄咄逼人?”
玄武憋紅了臉,于是立馬轉向首領說道:“首領,請勿聽青銅妄言,我絕沒有背叛你。”
“我青銅向來行事光明磊落,絕無陷害他人之心,但對意志不堅的叛族之人深惡痛絕。地巖鼠,說說你知道的一切。”青銅朝著旁邊一角落高聲喊道。
一只身長僅一尺、身形矮小、獐頭鼠目的石鼠竄了出來,先是對著首領和青銅紛紛作揖,然后張口說道:
“青銅御勇所言非虛,玄武洞中有一密室,里面曾關一人,具體模樣未能看清楚。玄武為了她還數次前往湘玉潭取水。就在昨夜,玄武還將她送到了湘玉潭釋放,臨行前還跟她說了什么,玄武好像還贈予了物品。就在釋放之時,我方才看到此妖的模樣,女面蛇身。”
玄武聽罷背后沙塵翻滾、全身震驚。他微微抬頭看向了地火,只見地火低頭不語,但面色難看。
“青銅,你我既為同僚,也同為正統巖人勇士,為何會相信一下等鼠輩之流言蜚語?”
青銅正要反駁,首領制止住了,并且發話道:
“玄武,他們二人所言是否屬實?”
“首領,你容我解釋……”
“你只需回答是否屬實?”
“這……并不屬實。”
“你有何辯解?”
“首領,卑職前往湘玉潭取水也僅是為了天啟。”
“天啟既為巖人正統傳人,以石為生,何需流水?”
“稟告首領,天啟雖為巖人正身,但也是天命所賜。起初對巖溶并無興趣,卑職想著既然是老天爺所賜,必定與水有關,于是試著喂他流水,果然合他胃口,于是不得已多次前往湘玉潭取水。”
“那天啟豈不是不能為我巖人族所用了?”
“首領莫要擔心,卑職后來試著喂了他巖溶,教授他聚巖功力,現在也能吸食巖溶了。”
“哦,那就好,那他聚巖功力現在如何?”
“還未能領悟要領,不過他有一天賜絕學,可以招風喚云、電閃雷鳴,我巖溶洞門口已經被他電得慘不忍睹。”
“哦?還有這等絕學,明天將他帶來,我要好好觀賞觀賞。”
“一派胡言,玄武,你自己問題都沒有弄清楚,還在這里大放厥詞,我看你是被女妖迷了心智,入了魔道。”青銅一旁不屑地說道。
“嗯,青銅所言不無道理,你還沒有將女妖問題解釋清楚,地巖鼠見你在湘玉潭釋放女妖是怎么回事?”首領正色道。
“首領,此事卑職正要跟你匯報,我在湘玉潭發現了妖木藤蔓,卑職曾跟它交過手,觸手極多,吸力極大,善于隱藏。卑職后來仔細勘查了湘玉潭臨近之地,發現藤蔓已在地下扎根,并打通了眾多通道,并且有一通道一直貫穿到了我巖人領地。后來我回去查看了巖溶池,發現池子一角果然有一通道。”
“這么說你的巖溶池已被植毒?”
“卑職確信無疑。”
“那與昨日潭邊女妖有何關系?”
“卑職不敢怠慢,于是想著立即稟報首領,但還是想抱著僥幸的心理,將藤蔓之首擒獲,所以就再去了湘玉潭,卻發現一妖人在作怪,于是準備將其擒獲,可惜讓他跑了。”
“那妖人相貌如何?”
“這……卑職并未看清楚。”
“這就是你編造的理由?漏洞百出,經不起推敲。那你告訴我,有何證據證明你所言非虛?”青銅冷笑道。
“三弟可以作證。”玄武偷偷看向了靜默一邊的地火。
“地火,你說說怎么回事?”首領望向了地火。
“我昨夜睡不著,就出去散散心,順便巡視了東南邊境。當時天黑不明,只聽到大哥大喊一聲:大膽妖孽,休要逃跑,后來只聽到撲通一聲……就這些了。”地火小聲說道。
“那你有沒有看到玄武面前之人是何模樣?”
“沒有……看清。”地火喃喃道。
“哼,你們串通一氣來欺瞞首領。地巖鼠都看清了你居然說沒有,休要誆人!”青銅立馬喝道。
“我真的沒有欺瞞首領。”地火趕緊跑過來跪在首領面前。
“地巖鼠,你昨夜有沒有看到地火?他們后來做了什么?”首領問向了地巖鼠。
“我昨夜緊盯著玄武和那女妖,至于地火,我起初倒沒注意,不過玄武放跑了女妖后就去綠物后擒拿一人,想必就是地火。他們后來說了什么,距離太遠我沒聽清。”
“地火一向小心謹慎、老實持重,他所言必不虛妄。既然這樣,也不能充分認定玄武里通外族,受妖蠱惑,我看……”首領正要宣判。
青銅突然站了出來,高聲說道:“首領,玄武里通外族證據確鑿,如不嚴判必不能服眾。”
“可是玄武所言也不無道理,你只有人證并無物證,況且玄武也有地火作證。”
“我覺得還有一個地方沒有調查。”
“是何地方?”
“玄武所在的巖溶洞,定能找到關鍵證據。”青銅斬釘截鐵地說道。
“玄武,你的意思呢?”首領看向了玄武。
“但查無防。”玄武站了起來,回敬了青銅一堅毅的眼神。
“為了還玄武一清白,我們這就走吧。”首領說著便動身前往玄武所在的巖溶洞。
來到玄武所在的巖溶洞門口,見到周圍狼藉的一片,首領初始非常驚駭,爾后則滿意點點頭,說道:“這些若果真為天啟的天賜絕學所為,那真是我巖人族一大幸事。”
再一抬頭,看見了擺好了姿勢的天啟,玄武立馬吩咐道:
“天啟,這位是我巖人族首領,你出生之日,是他帶領我們將你從巨巖峰接回來的,快來拜見。”
天啟立馬走到面前,下跪參拜道:“參見……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