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
正在幫忙解船繩的幕祁浩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zhuǎn)頭問道:“怎么了?”
“我想見爹爹。”幕祁雪耷拉著臉,眼睛紅紅的。
幕祁浩愣了愣,估計是江族長去世一事給她帶來不小的刺激。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這恐怕是每個孩子心里最怕的事了……
“好。我送你回去。記住除了爹和祁安,不能跟其他人有接觸。知道了嗎?”
“嗯。”幕祁雪沉悶應下。
幕祁浩傳出回城符,將她送回了皇城。
海風徐徐,海鷗飛旋在海面之上。
“聽說殿下是騎飛馬往返各個部族的。”江南靠著欄桿說道。
“飛馬被我放在對岸了。這海這么大,它飛不了幾天的。”幕祁浩坐在他旁邊回答。
“原來如此。”江南眉頭緊鎖注視后方。
胡偉走了過來,重重拍了拍江南的肩膀。“怎么了小兄弟?這才沒離開一會兒,就開始想家了?”
“不是的,胡兄。我只是有些擔心族里的情況……”
現(xiàn)在水族無首,暫由目前官職最大的鄒星泉管理。幕祁浩也問過鄒星泉的意向,但她只是憂心故鄉(xiāng),身為朝中武官,并無當職族長的想法。但她在水族逗留的時間過久,不知道皇城那邊怎么樣了……
皇城。
皇帝正翻閱奏折,越翻臉色越凝重。
“爹。您休息一下吧。”幕祁安坐在一側(cè)的矮桌子旁邊,面前也擺放了不少奏折。
皇帝應下,揉了揉太陽穴。“唉……”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爹?”
皇帝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鄒大人和方大人一直不在,其他官員有些意見。”
“我也看到了。他們覺得二位大人是去游山玩水,不務正業(yè),不該拿著與他們相同的俸祿。”幕祁安翻了翻眼前的奏折。
“不僅如此啊。”皇帝有些煩躁看著眼前的答卷。“這其中還牽扯到尚武堂跟崇文館。”
“什么?”
尚武堂跟崇文堂都是為朝廷所設(shè)。尚武堂是練武修身,修習法術(shù)之地,而崇文堂則是培養(yǎng)文學人才。只有兩邊都合格畢業(yè)的學生,才有可能被選為朝中官員。
“這兩個地方,尚武堂是鄒大人跟左丞董丞相聯(lián)和管制,崇文館則是交給方大人和右丞周丞相。他們四人相互監(jiān)督,這幾年培養(yǎng)的人才也都是些上好的苗子。”
難怪覺得這幾年新任的官員頭腦靈活,辦事嚴謹。原來是把那些不學無術(shù)朝中大官孩子那想走后門的心思給堵上了……幕祁安心想。
“但是現(xiàn)在因為鄒大人跟方大人遲遲不歸,她們倆的活就壓在了左右丞身上。他們對此是十分不滿哪。然后他們現(xiàn)在跟我提出,想將尚武堂跟崇文館合并在他們二人手下,這樣也好一同管轄。”
“左右丞一向?qū)Φ鲈O(shè)女官有所不滿,提出此案,就怕他們另有所圖……”
“這還不止。一旦合并,將來這整個朝堂的人都是他們二人的學生。”到那時候,他這個皇帝恐怕就形同擺設(shè)了。皇帝嘆了口氣,拿起眼前的答卷:“你看,他們這就開始了。”
幕祁安走過去,拿起答卷。一樣的名字,相似的筆跡,文章深度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模仿的痕跡也太重了。”
“是啊。看來他們是以為我不會翻閱他們?nèi)雽W時寫的東西。”
“嗯?這個人……這不是周丞相的六公子嗎?”
“沒錯。我特意讓陳林去查了這個人近幾個月的活動。每天日上三竿才起,半夜三更不睡。課堂天天打瞌,還喜歡調(diào)戲女同學。我可不信這樣的人這么短的時間里進步這么大。”
“我也不信。”幕祁安笑著搖頭。
皇帝還想說些什么,抬眼立馬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人瞇著眼睛扒著門框盯著自己。他有些吃驚的瞪大了眼:“祁雪?”
幕祁安聽言也轉(zhuǎn)頭望去。
幕祁雪看自己被發(fā)現(xiàn),蹦跶蹦跶跳了過去:“嘿嘿!我回來啦!”
皇帝慈愛的笑了,招呼她過來,然后看了看門外:“你哥哥沒跟你一起回來?”
“他正在去土族的路上呢~只有我自己回來啦。”幕祁雪抱著父親的胳膊撒嬌。
“好。餓了還是困了?想吃飯還是想睡覺?”皇帝一臉寵溺看著女兒。
“想就這樣跟爹爹在一起~”
“哈哈哈這孩子……好~”
“我剛剛在外面聽你們好像在說什么很嚴肅的事,就沒有進來。其實我回來好一會兒了。”
“是嗎?我記得你們這次是去了水族了吧?有跟鄒大人她們碰到嗎?”
“碰到了。而且還發(fā)生了好多事……”
“原來如此。”皇帝聽完幕祁雪仔細的說完來龍去脈,臉上又多了幾分沉重。“沒想到江族長和她夫君都被魔所害。我也只是接到傳信,說鄒大人要在水族多待一段時間。沒想到是接下了選擇族長一事啊……”
“可是爹,她這么待下去豈不是很不妙?”幕祁安有些擔心,朝中左右丞這段時間能不能安分守己。
“……無妨。部族不可一日無首,況且水族結(jié)界已破,離封印之地又近。有文武兩官坐鎮(zhèn),族人應該會稍微安心些。”
“可是左右丞那邊……”
“嗯……留著一會再想辦法吧。我女兒回家了,我要好好陪她一段時間。就說我病了,最近不見他們。”皇帝大手一揮,表示話題結(jié)束。
幕祁安嘆了口氣。只覺得自己生不逢時,不是最小最受寵的孩子。
“爹爹我現(xiàn)在可以煉成最高級的丹藥了!”
“真的?那可要給爹爹好好看看……”
碼頭客棧。
幕祁浩從馬廄牽出收起翅膀的飛馬,摸了摸它的臉。“幾天不見,怎么感覺胖了一些。”
“客官,您這馬一看就是上等好馬,我們可不敢有絲毫怠慢哪。”店小二在后面畢恭畢敬說道。
“多謝。”幕祁浩扔過銀兩,將飛馬從開心到跳腳的店小二身邊牽走了。
很快的三個人規(guī)劃好了路線,準備前往土族。
飛了一整天,臨近天黑,不好再繼續(xù)趕路。但是眼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幕祁浩一行只能暫時落在樹林之中,休息一晚再出發(fā)。
幕祁浩將飛馬栓在一旁的樹上,飛馬卻有些煩躁的樣子,一直扯著韁繩,似乎有什么想法。
這樣的飛馬讓幕祁浩都覺得有些驚訝。一路上都溫順安靜的它現(xiàn)在是怎么了?安撫了好一會,飛馬才終于安靜下來,坐在地上。
篝火燒的樹枝發(fā)出砰砰的炸裂聲,火上架著一口鐵鍋,里面咕嘟咕嘟燒著濃郁好聞的蘑菇湯。火旁邊架著三根樹枝,樹枝上串著肥美的肉魚。
看著烤的差不多了,幕祁浩從納天戒中傳出一小瓶鹽,均勻撒到兩條魚上。將沒有撒鹽的魚遞給琥珀,另外一條遞給江南。
“謝謝。”
“多謝殿下。沒想到殿下還精通廚藝。”江南咬了一口魚,臉露驚色:“外焦里嫩,味道正好。”
“江南過譽了。”幕祁浩表面波瀾不驚,其實被夸非常開心。接著拿起碗,盛了三碗蘑菇湯。
三個人在樹林里享受了一頓美味的晚飯。
湯足飯飽,琥珀繼續(xù)捧著書看,另外二人靠著樹木入睡。
突然樹林之中閃過一絲巨大的光亮,隨之響起一聲巨響。飛馬受驚嚇得不安嘶吼亂踢,幕祁浩跟江南立馬睜眼,警惕環(huán)顧四周。
樹葉沙沙作響,地面也震動起來。飛馬掙脫韁繩,站在幕祁浩身前,擺出保護他的架勢。似乎有什么在向這邊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