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

　　風柒把左晉摁坐在床上，一邊給他上藥一邊問他。

　　左晉都說他已經上過藥了，風柒瞪他一眼說他當時套睡袍的時候藥早就給蹭沒了，必須重新上，他也拿她沒辦法，而且看她又氣又心疼的樣子，他心里反而涌起一股甜蜜的滿足感。

　　左晉有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是個變態。

　　“都結痂了，早就不疼了，就是有點難看。”

　　他自己看著都覺得恐怖，就怕風柒會嫌棄他。

　　風柒瞥了他一眼，繃著一張小臉：

　　“我是問你當時疼不疼？”

　　寂靜片刻，左晉反問她：“想聽實話嗎？”

　　“你撒謊試試？”

　　左晉彎起眉眼，他發現風柒其實這么冷眼威脅人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其實感覺不到多疼，那個藥特別烈，我當時還想著怎么不能再疼一點。”

　　是真的沒多疼，否則他也不用割那么多刀。

　　他要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還要保證傷口不能太深，不能造成失血死在那兒，所以只能淺淺地割一下，等到那陣痛苦緩過去又持續下一道，循環往復，才能撐到賀林去救他。

　　他其實如果說疼，風柒指不定還不會有多愧疚，但是他說不疼……風柒就覺得自己的心那一刻在被千萬只螞蟻啃食。

　　她垂下眼瞼，睫毛微顫。

　　“怎么不說？”

　　左晉妹妹是淡了下去。

　　“我說了，你不信。”

　　他其實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但風柒也不知怎么就從中聽出了幾分控訴。

　　風柒捏著棉簽的手緊了緊。

　　“身上的傷怎么不說？”

　　他如果早些說了，她也不會不信。

　　左晉抬眼看了一下頭頂的水晶吊燈，聲音悶悶的。

　　“怕你嘲笑我。”

　　風柒皺眉，“我嘲笑你做什么？”

　　左晉低頭幽幽地看著她，“之前我說愛你，你說那是錯覺，是我的虛榮，那個時候我就覺得你在嘲諷我，風柒，我也是有自尊的。”

　　他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那個時候他其實挺傷心的。

　　一片真心被人毫不猶豫地否定，那種挫敗他再也不想嘗第二次。

　　風柒一下怔住。

　　原來是因為……她說話太傷人了么？

　　“對不起。”

　　可是到現在，她發現除了蒼白的道歉外，她竟然說不出多余的話。

　　左晉失笑，揉了揉她的頭發，風柒的頭發蓬松又柔軟，毛茸茸的像是在撫摸一只高傲的貓。

　　“我說了，是我自己的選擇，跟你沒關系。”

　　風柒抬頭，四目相對，良久，風柒忽然道：

　　“阿晉，我們試著戀愛吧。”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炸得左晉大腦一片空白。

　　“你……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看著左晉傻呆呆的樣子，風柒彎著唇又重復了一遍，“我說，我們試著戀愛。”

　　“為什么？”左晉怔怔的，“是在可憐我嗎？”

　　風柒僵住，她沒想到左晉的第一反應是這個，她張嘴想說不是，左晉卻一下把她拉進懷里抱得緊緊的。

　　“無所謂了，不管你是同情還是感動，風柒，我會讓你愛上我的。”

　　管他什么理由！送上門的機會！這都把握不住他才是腦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