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意外。”

　　風柒不等他問完便回答了他。

　　左晉瞇起眼。

　　“是么？”

　　風柒撥弄了一下被秋風吹得亂動的發絲，面不改色，“不然你以為？”

　　“我記得我剛醒那會兒你好像不是這么說的。”

　　風柒手一僵，而后恢復正常，“是嗎？我說的什么，我忘了。”

　　左晉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人，他沉下臉，冷聲提醒她：

　　“你說你身邊總是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算計，你似乎保護不好我，這難道不是在告訴我那場車禍是人為？”

　　“哦，那是我以為的，后面查過了，是意外。”

　　她始終淡淡的，像是很真誠的樣子。

　　左晉握著輪椅扶手的手骨節泛白，他又不蠢，能被風大總裁這么維護的，他不用猜都知道那個人是誰。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火氣，左晉也忘記了他不要惹怒風柒這件事，冷笑著質問：

　　“是嗎，我倒是不知道風大總裁是一個不經查證就妄下定論的人。”

　　這句話算是一語雙關。

　　或許是在說當初風柒不經查證就斷定是人為，也或許是在說風柒根本不去調查此刻就斷定是意外。

　　就看聽的人怎么想了。

　　風柒也冷了臉，“左晉，你什么意思？”

　　“你這么緊張做什么，我說什么了？”

　　這話的語氣淡淡的，可偏偏就是這輕描淡寫的嘲諷才最是讓人惱怒。

　　“左晉，你逾矩了。”

　　左晉繃了半天的神經終于是斷了，死死壓抑的怒火也蹭地一下起了燎原之勢。

　　“逾矩逾矩，你來告訴我我逾什么矩？！當初你是我金主，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認了！可是風柒！我現在是你丈夫！我不過是想弄清楚我這條腿怎么廢的而已！你告訴我我逾哪條矩了？！”

　　風柒僵住，半晌后緩了嗓音，“我不是說了，是意外。”

　　她眉目平靜，左晉一拳打在棉花上，情緒瞬間也淡了，像是一針戳在氣球上。

　　胸口悶悶的，不是很尖銳的疼痛，但就是壓得人踹不過氣。

　　左晉鐵青著一張臉，倏地抬眸，明知道她看不見，但森冷的目光仍然落在她空洞的雙目上。

　　“風柒，我記得你說過，你會保證對這段婚姻的忠誠？”

　　“是。”

　　她答得果斷。

　　左晉便冷笑，“那我想問妻子對丈夫的欺騙也叫忠誠？還是說在你風柒眼里精神出軌不算出軌？風柒！你把我左晉當什么？你不要太過分了！”

　　他厲聲吼著，目光更是有如實質，風柒哪怕看不見也能感受到那股子寒意。

　　她抿唇，半晌后抬眸，空洞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前方。

　　“左晉，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我們為什么會在一起？當初能遵守的規則，為什么現在不能遵守？”

　　她在反問他，她居然能如此理直氣壯地反問他！

　　左晉覺得輪椅的扶手都快被她捏碎了。

　　又聽她靜靜淡淡地道：

　　“是不是我們關系的改變，給你造成了什么誤會？”

　　“左晉，你現在想要的，是不是比當初的更多了？”

　　“左晉，你愛上我了嗎？”